江虞卻轉過身去:“連累你受傷,就是我的錯。”
鬱時青隻好改口:“好,我搬過去。”
江虞嘴角一翹,目光滑到眼尾,往後微轉,回身時笑意已經全然收斂:“我幫你。”
兩人的房間僅僅隔著一道牆,陽台還是連通的,東西隨時可以回來取,鬱時青說的搬過去,本來隻打算人到。
但回到房間,還沒坐下,江虞先去拿了鬱時青的洗漱用具,然後再去拿來鬱時青的睡衣。
鬱時青看著他來了一趟再去一趟,又拿回幾套衣服掛進衣帽間。
“這些等用的時候去拿。”鬱時青說,“免得以後還要搬回去。”
搬回去?
江虞沒去看他,隻說:“有備無患。”
鬱時青沒再說什麼,任他去了。
之後江虞從衣帽間出來,手裡還拎著睡衣,舊事重提:“你今晚洗澡嗎?”
鬱時青說:“嗯。”
昨晚還在拍攝,做什麼都不方便,現在已經回到家,沒有那麼多顧慮。
江虞握著衣架的手緊了緊,表麵平淡:“那我——”
“不過不用麻煩你。”鬱時青說,“我把手包起來,泡一會就好。”
家裡有浴缸,隻傷了右臂,洗澡還不算難辦。
江虞:“……”
他沉默著,半晌才說,“我怕你摔倒。”
鬱時青笑說:“怎麼會。”
說完,他接過江虞手裡的睡衣,去了浴室放水。
江虞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沉重。
等到水聲響起,才回過神,隨後進去幫鬱時青脫下懸吊帶和襯衫。
鬱時青說:“謝謝。”
江虞知道他這是送客的意思,腳下要走沒走,又問一遍:“你確定不需要我留下幫你?”
鬱時青說:“放心,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說話時,江虞的視線不由落在他的身上。
鬱時青正轉身,腰間肌理的線條在動作間更顯得清晰,然而再往前一步,就淹沒在浴室氤氳的霧氣裡。
他抬手按在褲腰,單手解開腰帶。
金屬磕碰的輕微細響在安靜室內,像響在耳邊。
江虞看著他彎腰試水,看著他的指尖在蕩漾的水麵略一拂過,又收手解開褲腰的紐扣,在布料上印下斑駁水跡——
“江虞?”
江虞脊背倏地僵直。
他移開視線,低咳一聲:“我出去了,有事喊我。”
隔著水霧,鬱時青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好。”
江虞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哢噠”聲過,門也輕輕合上。
聽到門內傳來的水聲,江虞在原地停留兩秒,才繼續走到床邊坐下。
沒過很久,鬱時青也從浴室出來。
礙於江虞對著裝要求嚴格,他披了一件睡袍,也穿上了睡褲。
江虞轉眼就看到他全副武裝,心情複雜。
鬱時青說:“我去倒杯水。”
江虞說:“我幫你?”
鬱時青說:“我確實受了傷,但還不是廢人。”
江虞說:“那我去煮一杯咖啡——”
對上鬱時青的眼神,他改主意,“水,我也喝水。”
兩人聊著,走到客廳。
正巧門外傳來動靜。
林霜回來了。
進門看到鬱時青和江虞,林霜一愣:“你們不是明天早上的航班嗎?”
鬱時青意簡言賅:“改簽了。”
林霜點點頭,見他不多說,也不多問,換了鞋進來,她忽然想起什麼,表情有些尷尬。
“江虞,”她不好意思地問,“我有件事想跟時青單獨談一下,行嗎?”
聽到這句話,江虞眸光微凜,但聽林霜的語氣不像臨陣脫逃,他和鬱時青對視一眼,徑直先去了茶水間。
林霜也走到鬱時青身前。
鬱時青問:“什麼事?”
寬大的浴袍把他打了石膏的手臂完全遮擋,林霜一時沒看到他的傷。
她低頭捏了捏手指,臉頰迅速燒熱:“是我的發情期。”
和已經成年的兒子談起這件事,她感到很難為情,“應該就是這段時間,可我的發情期近幾年總是不太規律,有時候會遲到幾天,來之前也沒有預兆,我有點擔心,住在這裡會不會給江虞添麻煩?”
和alpha的易感期相同,omega的發情期也是每年一次,一次持續一周,在此期間成結,會大大增加受孕幾率,婚後由丈夫標記抑製,婚前使用抑製劑。
林霜已經決定和高範離婚,當然不會選擇標記,但在非發情期間使用抑製劑,對身體難免會有傷害,況且如果提前喝下抑製劑,她也不能確定哪一天結束。
“這件事我也不好跟小柏講,隻能等你回來。”林霜說,“你看,我是不是搬出去比較好?”
alpha對母體omega的信息素天然免疫,她不擔心鬱時青,隻擔心江虞。
鬱時青明白她的為難:“你先去休息,我去告訴江虞。”
林霜說:“好,那我今晚就不出來了。”
這裡有兩個alpha,她的信息素一旦真的爆發,後果難以想象。
鬱時青說:“嗯。”
他進茶水間時,江虞正倚在吧台看手機,見他進來,隨手把倒好的溫水遞給他:“阿姨跟你聊了什麼?”
鬱時青沒有迂回:“我們打算搬走。”
他原本就是因為林霜到這裡借住,明天找到新住處,當然也不會留下。
“什麼?”江虞蹙起眉頭,陡然站直,“為什麼?”
鬱時青簡單解釋:“我媽的發情期快到了。”
江虞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理由,微怔一瞬,才說:“那也沒必要搬走。”
鬱時青說:“她不確定具體的日期,如果住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你。”
江虞眉間的痕跡已經撫平,又倚回吧台:“影響到我的時間隻有五分鐘,或許連五分鐘都不到,你打算為了這五分鐘搬家?”
這句話不是借口,他認為是事實。
抑製劑生效很快,被發情期影響的概率幾乎小到不計。
鬱時青說:“她是為你著想。”
“我也是為她著想。”江虞說,“你的手受傷了,她要打官司,要照顧女兒,你們搬家,她說不定還要分心照顧你。”
聞言,鬱時青眉頭終於微動。
見狀,江虞喝了口水,留在唇前的水杯擋住他一半張臉,一半神情,隻有目光,越過水杯瞥向鬱時青,等最後的回答。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