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值班民警恍惚著關上了大門,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次不信邪地打開了門。

這門一開,外麵空空蕩蕩,彆說鬼了,就連影子都沒有一個。

值班民警長舒了一口氣,喃喃道,“果然是熬夜傷身,年紀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他打了個哈欠,準備關上門,回去再泡上一壺濃茶,狠狠地灌下去,讓自己提提神。

結果下一秒,他的麵前又出現了剛才那抹身影,對方衝他靦腆一笑,看上去乖巧又聽話。

然而,對於值班民警來說,這笑簡直是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日啊!!!

“哈哈哈哈哈……”

他乾笑,笑聲都顫抖了起來,笑出了波浪線,“這一定是我的錯覺,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剛才不是沒有嗎?”

溫涼特彆善解人意道,“剛才我看警察叔叔你這樣不相信,所以就藏了起來,現在又出現,這樣對你的衝擊力是不是更大,是不是更願意相信我是真實存在的?”

民警:!!!他真的是謝謝他的善解人意啊!真他娘的人才啊!

他捂著胸口,萬分慶幸自己沒有心臟病,否則的話,可能真的會被這麼善解人意的鬼給嚇得兩眼發白,直接倒地。

造孽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呢?!

這不都是影視劇裡的無稽之談嗎?!

作為有編製的民警,他從不相信鬼怪之說,而且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

可誰知,現在自己麵前就出現了這麼一個鬼。

擦,冤魂報案,簡直能上熱搜頭條啊!

值班民警大腦混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層出不窮。

最終,他動動嘴,看著麵前這飄忽的人影,有些恍恍惚惚地按照本能道,“你進來,我給你做筆錄。”

溫涼高興一笑,“好的,謝謝警察叔叔。”

值班民警恍惚著擺擺手,“不用,不用,叫我老曹就好。”

溫涼想了想喊了他一聲曹警官。

曹警官也不計較這些,帶他進屋的時候,轉身腿還有些軟,差點就摔了下去,幸好他依靠自己作為警察的敏銳性,立馬就站直了身體,才沒有在一個鬼魂麵前丟臉。

很好,自己的基本身體素養還在。

曹警官一邊感歎,一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讓溫涼坐下。

說完之後,他又忍不住道,“你能坐下嗎?”

溫涼點點頭,然後在曹警官瞪大眼睛注視下,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雙手放在大腿上,衝著他微微一笑,看上去乖巧至極。

隻看他的臉,瞧這年紀確實不大。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地殺害了這麼一個乖巧有禮貌的青年?!

許是因為溫涼從開始到進入都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曹警官的事情,並且言行舉止都非常的得體有禮貌,以至於曹警官現在反而是撇去了內心對鬼怪的惶恐,轉而認真地對待起他的這件報案。

“你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曹警官認真地攤開自己的筆錄本,開始傾聽溫涼的訴說。

“我叫溫涼,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經理,今天周六,我朋友李然有事找我,我去了他家,結果喝完他遞給我的一杯水之後,我就昏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山洞之中,變成了一個鬼。我看到自己的軀乾被釘入了七根血煞釘,看到我的頭顱,四肢被砍下,眼睛被挖出,埋在了軀乾的7個不同方位。李然用了惡毒的陣法將我鎮壓在了山洞之中。”

“他以為,這樣一來,我就永生永世無法投胎,也沒有辦法離開山洞動半步,就不能找他報仇了。可惜他學藝不精,不知道是問誰學的這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被虐殺怨氣過重,所以輕而易舉地便掙脫了陣法。”

曹警官聽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麵前的溫涼敘述這一切的時候,神情都非常的平波無瀾,唯獨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眸慢慢地變成血紅色。

房間也無風自動,擱在書桌上的書本頁刷的一下開始嘩嘩翻頁,燈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嚇得曹警官一下子就哆嗦了起來。

好家夥,果然不管外表多麼溫和,鬼就是鬼!

救命啊!

他的頭皮開始發麻,他的雞皮疙瘩開始噌噌豎立,也許是發現了曹警官的恐懼,溫涼很快就平複了下來,血紅的雙眼眨了眨,慢慢又變成溫潤的黑色。

“曹警官,你不用害怕,雖然我是鬼,但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你看我知道殺我的人是誰,可我卻沒有私自報仇,反而是上門尋求警察的幫助。老話說的好,有困難找警察,所以我一直貫徹著這條原則。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之後,溫涼還對著曹警官露出了一抹純良的微笑,隻是明晃晃的燈光下,慘白的麵容,配上這抹笑,更讓曹警官雞皮疙瘩開始狂歡。

見到曹警官僵在原地,不敢說話,溫涼似乎意識到自己讓人覺得害怕,他落寞地垂下頭,纖細的脖子仿佛一扭就斷。

曹警官也確確實實看到了那接近死白的肌膚上,一圈紅紅的痕跡,仿佛就是他方才所說被砍下頭顱時的傷痕。

曹警官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想,溫涼有什麼錯呢?他隻是一個無辜被害的可憐人而已。

他那個所謂的朋友將他迷暈,莫名其妙就割下他的頭顱,砍下他的四肢,還挖了他的眼睛,甚至還布了一個什麼什麼可怕的陣法,讓他永生永世無法超生。

什麼仇什麼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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