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撲麵而來的荷爾蒙氣息呦!
為了確定身份,彆出現什麼認錯人的情況,蘇姚還是問了一句, “你是周言安?”
蘇姚從馬車上跳下來, 走動間露出了白得發光的一截子手腕。
周言安也要確定她的身份,就問,“你是蘇姚同誌嗎?”
蘇姚這才想起自己頭上裹著一件衣服, 她小心把衣服取下, 確保不會弄亂發型。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 跟照片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區彆大概隻是發型不同,卻比照片上的形象多了三分色彩, 和七分靈動。
簡而言之就是比照片還要好看。
趕車的大爺這才知道, 這兩位解放軍同誌跟蘇姚認識的。
剛才他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於是對著蘇姚抱怨道,“同誌,你這兩位朋友可把我給嚇壞了。”
這話他是不敢跟兩個漢子說,隻能跟蘇姚這個稍微熟識一點的女同誌抱怨。
蘇姚也隻能連聲說抱歉。
跟大爺道謝後,周言安幫著蘇姚拎起行李放進吉普車後備廂。
蘇姚自己非常識趣地爬上吉普車後座,張海翔看她竟然十分熟練地打開車門上車,覺得十分驚奇,看著不像是那種沒坐過吉普車的人。
現在小汽車稀罕,各個單位能有上一輛都是十分難得。
他們團裡也隻有一輛吉普車, 為了方便大家出去開會。
普通家庭的孩子更是不可能坐過,周言安這未婚妻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啊。
就在張海翔愣神的工夫,周言安的手已經搭在副駕駛的車門上,張海翔看見後趕緊上去摁住車門, 不讓他打開。
接著在周言安要反擊之前,打開車後座的門,將人推到門邊,這意思十分明顯了,你得跟對象坐在一塊。
已經到了這一步,周言安長腿一邁,上了車。
隻是,即便把人推到後座上,不能期待一個鋸嘴葫蘆立刻滔滔不絕。
看兩人都不說話,張海翔在前麵乾著急。
他想著得在周言安在對象麵前美言幾句,免得誤會了他,於是說道,“今天周團長一大早上就從團裡出去,想到火車站去接你,結果半路遇見了一個小賊。咱們周團長向來以保護人民利益為先,於是追了出去。讓我站在原地等弟妹你,我這人也沒見過弟妹。還是怪我,平時訓練不夠刻苦,以至於周團長不敢把捉賊的事情交給我。”
這一大早,竟然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蘇姚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乘坐的火車是今天上午才到順城。”
其實結果不難猜,知道她行程的人中,隻有林遠思有他的聯係電話,是誰通知的不言而喻了。
果然就聽周言安說,“我小姨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一聽他這回答,坐在駕駛位的張海翔險些沒跳起來,怎麼能這樣聊天,媳婦聽見很容易生氣的。
什麼叫你小姨叫你去接,你去接我,就是因為你小姨的命令不是。
張海翔趕緊替他補救,“周團長小姨打電話時,他去師部開會了,沒在團裡,後來聽說是要去火車站接你,生怕錯過了時間沒趕上,大晚上地從宿舍跑到辦公室,看到時間以後才放下心。”
蘇姚倒沒有因為張海翔猜測的那般,聽到周言安說是林遠思讓接,而氣惱。
她反而關心賊有沒有捉到,“那賊捉到了嗎?”
在她好奇目光的注視下,周言安緩緩點頭,“抓到了。”
坐在前排的張海翔以為周言安至少要說自己抓賊的過程,來表現出自己很厲害,讓女同誌崇拜。
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繼續說,反而聽見蘇姚誇了一句,“那你很厲害。”
張海翔氣得不行,但想想這就是他性格,很正常。
隻能認命地幫周言安吹噓,他有多麼勇武。
周言安和蘇姚都是第一次見麵,周言安又不是個多話的性子。
而不知道內情的張海翔還以為這倆人是對彼此不滿,為消除隔閡,小汽車裡麵都是他在叭叭叭的聲音,時不時蘇姚能問上一兩句話,附和兩句。
而周言安就安靜坐在蘇姚身旁,屬於你不問他絕對不說話的那種。
張海翔替他解釋,“我們周團長平時不太愛說話,雖然性子悶,但人絕對正派,這一點小蘇同誌絕對可以放心。”
蘇姚笑了笑沒說話。
她覺得現在有點怪怪的,與從來沒見過麵的男人,要討論結婚的事情。
車順利地開進去,沒有被門口站崗的衛兵攔下檢查。
下車以後,張海翔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其中有一半是熱的。還有一半是累的,急著給周言安找補,生怕這遠道而來的未婚妻一氣之下打道回府。
遠方兩人離去的背影,男的高大,女的嬌小,看起來彆提多般配。
張海翔搖搖頭,這個家不能沒有我,沒我肯定得散。
周言安在前帶路,帶她進入一棟兩層小樓。
這是蘇姚在這裡看到的第一棟小樓,雖然隻有兩層,她猜測這有可能是團裡的辦公大樓。
周言安在二樓一間關著門的房間前停下,敲門。
“進!”這聲音很大。
辦公桌前坐著,一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長得很黑。
周言安給她介紹,“這是石團。”
這就是周言安的直屬領導了。
蘇姚跟人打招呼,“石團長你好,我叫蘇姚。”
“蘇同誌你好。”
“蘇姚是我未婚妻,想讓她在咱們團裡住一段時間。”許是第一次介紹對象,周言安的聲音有些緩慢乾澀,尤其是在說到未婚妻一詞時,微微停頓了兩秒。
石杭一在聽到蘇姚自我介紹時的名字,就知道這女同誌與周言安的關係。
原因是,周言安的結婚申請是拿到他這裡批示的。
因而他是知道周言安要結婚的事,但是吧出於對周言安的刻板印象,他覺得這事有點邪門。
就像是尤寶全副團長去勸周言安跟知青結婚,他回來說周言安表示會儘快結婚,誰都沒當回事。
周言安唉,每天過得跟苦行僧似的,看著就不像是會娶老婆的人。
畢竟哪有和尚會娶老婆。
而且周言安向來對待女知青不假辭色,從不因為女知青們嬌嬌弱弱就憐香惜玉。其餘男軍官即便是他,在對待女知青時,都免不了手下留情。
周言安對待女知青狠心,在對待男知青和其他下屬的時候更狠心,大家都在背後叫他周閻王。還有人傳,他一直沒娶媳婦,肯定是他打老婆,沒人敢嫁給他。
這都是無稽之談了,他們這些一起搭班子的人,還是比較了解周言安的性子。他對下屬嚴格,對自己更嚴格。
不過,大家對周言安能否結婚,還是持保留意見。
當時,周言安來領結婚申請,他想著這小子怕不是開玩笑,雖然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性格。不過,男同誌嘛,都要麵子,狠話都放出去了,自然不能打臉。
又過了一陣子,周言安拿著填好的結婚申請,以及女方的其他材料,讓他簽字審查。
石抗一當時還想,這戲再演就過了。不過,周言安各種材料都準備好,他覺得應該不是演戲,可能是為了應付,隨便找了個對象。
那時,石抗一想著,彆看周言安平時穩重,到底還是個小年輕,怎麼能想到這種法子。
過了一陣,一直沒有動靜,他就更加確定自己的這個猜測。
誰承想,直接帶到了自己麵前。
不過,這也是好事。
看著麵前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石抗一心想怪不得看不上女知青呢。
人家這對象也不差。
看這女同誌白白淨淨,生得一副好模樣,就是不像能吃苦的人。
彆看石抗一一瞬間想了這麼多事情,他對周言安說,“結婚報告都打了,還說什麼未婚妻,也太生分了,這是你媳婦。”
石抗一的嗓門實在不算小,此刻他的辦公室還是開著門的狀態。
原本結婚報告隻有石抗一看見,如今在他大嗓門的加成之下,彆說相鄰辦公室的幾位主任,就連在一樓的也聽見了。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周副團長竟然不聲不響地就結婚了。
現在,普遍大眾對領結婚證都沒有概念,覺得向上打個結婚報告,通過組織的審查就算是結婚了。
大多隻有在真正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去領。
所以即便兩人沒有領證,已經申請的結婚報告就是兩人婚姻存在的證明。
於是,在外人看來,兩人就算是結婚了。
周言安帶蘇姚來找團長,一是團裡進了一個陌生人,要跟他申請。另外是想將蘇姚安排到女兵宿舍那邊,等到兩人領證以後,再向上申請房子。
然而即便是沒有領證,在團長眼裡,兩人已然是兩口子,直接大手一揮,讓他去後勤處主任那裡領房子。
後勤處主任跟石抗一的辦公室就隔了兩間,兩人從團長辦公室出來,就進了後勤處主任的辦公室。
他坐在辦公室裡,聽見石團長的大嗓門,知道了周言安媳婦過來,團長讓他領房子。
他在兩人進門之前,就已經拿出了家屬院的圖紙,看著幾乎已經被全部住滿的房子,神情有些為難。
團裡剛來順城不久,兵團的領導就提議將家屬接來,為了響應上頭領導的號召,在給知青蓋宿舍的同時,團裡順手蓋了幾十個小院子,以方便家屬入住。
團裡原本符合條件隨軍的家屬不多,而且大多數人不願意過來這邊受苦,覺得順城苦寒之地。
當時蓋的三十間房子真不算少了,第一期隻住進了十幾家,其中就包括了幾位主要領導起到頭作用,把家屬給遷過來。
不過,這幾年過去,團裡各方麵的設施越來越好,長時間跟家屬兩地分居也不是個事。
團長也說,現在條件好了,把家裡人接過來吧。
不然一個單身男軍官,下麵這麼多年輕女知青,也不是個事兒。
這麼多年不跟老婆孩子住在一塊,難道就不想老婆想孩子嗎?
那就給家裡寫信,讓家裡都過來。
家屬們也都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自家男人,能不想嗎?正好收到信說過來吧,於是收拾行李帶著孩子。還有把家裡老人也給帶上的,不過那都是少數,好容易上頭沒有婆婆壓著,誰沒幾個兒媳婦願意把婆婆給一起帶上的。
就這一波的功夫,那時候蓋的家屬房住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後續還有家屬陸陸續續往過搬。
家屬房被住滿了,再來的家屬沒地方住怎麼辦。沒關係,咱們可以繼續蓋,於是就在原本那一片家屬房的附近蓋上房子。
這時候對房子沒那麼高的要求,就普通的自建房,隻要天氣合適,一個半月就能蓋起來,裝修再花上半個月,就能搬進去住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石團讓周言安過來申請房子,家屬院那邊就沒有合適的房子。
後勤處主任在兩人進門前,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快請進來,是小蘇同誌吧,隔著老遠就聽見團長說話了。”
蘇姚客氣地同這位後勤處主任打招呼,他是個十分圓滑的人,講話也明顯要不石抗一好聽,“周副團長能成家,我們這些老哥哥打心眼裡為他高興。”
然後他又表示了自己的高興,以及周言安的優秀。
關於周言安有多優秀的話題,蘇姚在車上聽張海翔講了一路,不過這兩人從不同角度來講,竟沒有重合的部分,蘇姚聽得倒也沒有不耐煩。
鋪墊得差不多之後,他迅速將話頭一轉,“你們要來我這裡申請房子。”
他把桌上卷著的圖紙攤開,麵色有些為難,“這是我們家屬院的平麵圖。”
蘇姚和周言安將頭湊過去,聽他講哪個房子裡都住了誰。
聽他講完,蘇姚算是明白了,合著現在沒有房子給他們住唄。
不過後勤處主任又說了,“現在天氣合適,想蓋房子也快,一個月的事。這王主任和孫主任家都是後頭新蓋的房子。雖然麻煩了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咱團裡蓋得房子,就隻有三間大小,要是能自己蓋,四五間的房子那都是沒問題的。”
“你們要是願意,我給批宅基地。”在後勤處主任看來,這兩口子肯定是會同意的,畢竟新婚小夫妻,還是願意住在一塊。
他是隻說自己蓋房子的優點,卻不說這後來蓋的房子,所用到的材料那就得自己掏錢。以後一直在團裡,那還好說,這房子能一直住著。
可如果周言安升職離開,這房子的歸屬問題怎麼算。
蘇姚視線在圖上認真看著,後勤處主任默認她是在挑選宅基地的位置,便把圖轉過去,讓從正麵來看。
“你們小兩口看看,選在哪裡蓋房子。”
蘇姚細白的手指落在兩戶之間的位置,這裡明明畫了一個房子,卻似乎沒人入住,“主任,這兩戶中間有房子嗎?”
後勤處主任點頭,“有房子。”
見他有些為難,蘇姚主動問道,“是哪裡不妥嗎?”
這房子是家屬院同批蓋的最後一個,當時蓋到最後,隻改出房子的框架。缺了很多的東西,也不覺得能住進這麼多的家屬,為了這單獨一間房子去買材料有些不值得。
誰承想,這當時蓋的房子都被住滿了。
政治處的王主任原本隻能住這間,但是他家孩子多,老娘也一起跟來了,當時覺得三間房子有點小,住不下家裡七八口人。就說住進這房子裡,自己裝修也得花錢,我還不如在隔壁蓋上一間大一點的房子,讓老娘媳婦孩子都住得舒坦些。當時他家裡人都還沒來團裡,不急著住,重新蓋上一間房子的時間完全足夠。
就來團裡問行不行,當時後勤這邊也發愁房子不夠的問題,他覺得這也是個解決的辦法。
自己蓋的房子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來,於是他這間房子成了整個家屬院最氣派的一間,雖然沒少花錢,住著心裡舒坦啊。
在王主任之後,也有幾戶,看他這情況,覺得自己蓋更劃算,於是都找團裡批土地,自己蓋房子。都在團裡算是個領導,不缺這點錢。而且石頭黃泥木料什麼的,山上都有,就是費點人工。
蘇姚就問,“那把這間房子批給我們行不?”
行肯定是行,就是後勤處主任有點不太理解,就問“你想好了,還是大房子住著舒服。”
蘇姚笑嘻嘻說想好了,“團裡蓋的房子肯定結實。”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住,房子沒有必要太大。
後勤處主任覺得女人家不能做決定,還是看周言安的意見,見他一直沒說話,就問,“周團長你覺得呢?”
也是後勤處主任問周言安的意見,蘇姚這才想起來,不是自己選房子,選的房子是兩個人一起住,能選房子靠著人家的關係。自己剛才竟然全都忘記了,還越俎代庖做決定,這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心虛。
“你想好了,就這個房子嗎?”周言安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蘇姚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還是看你想法,我都行。”
周言安對後勤處主任說,“那就這個了。”
後勤處主任利索應好,從抽屜的角落裡翻出鑰匙串,原本掛著滿滿當當的鑰匙,現在上麵隻有一把。
“我帶你們去看看。”
正處於下午三點多鐘,家屬院沒人走動。
後勤處主任帶著兩人進了一個小院,小院沒有院門,在堂屋的門外上了鎖。
院子東邊是和它構造一樣的自建房,西邊大概就是後勤處主任口中的孫主任家,確實房子更加地氣派。
後勤處主任對著孫主任家嘖嘖了兩聲,“看這房子不錯吧,你們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用鑰匙打開堂屋的門,後勤處主任帶著兩人一起參觀。
這房子嘛,沒裝修過,看著確實破舊。就連窗戶也是隻有窗框沒有玻璃,很顯然,當時玻璃用完了。
進去走了一圈以後,他也不說建議倆人重新再蓋房子的話了。這房子雖然現在看著破舊,但隻要簡單的裝修就能入住。
至於他耿耿於懷的房子麵積問題。
三間房子,兩個人住那肯定是綽綽有餘。
他指導道,“這房子你們稍微整修一下,十天半個月就能住進來。要是不嫌棄環境差了點,其實現在住進來也是可以的,把玻璃給安上,就行了,未來再慢慢整修。”
在房子裡簡單地轉了一圈,三人就出來了,後勤處主任將堂屋門鎖上。
出去以後,他就問倆人,“選這個房子還是重新蓋?”
蘇姚這次沒有先開口,隻等著周言安發表意見。
等了一會,蘇姚始終沒說話,周言安就問蘇姚,“你覺得選房子還是重新蓋更合適。”
既然周言安問自己,那蘇姚就不客氣了,“我覺得這個房子就行。”
“那就這個房子就行。”周言安於是說,“呂主任,還要準備什麼材料嗎?”
回去以後,後勤處的呂主任讓周言安照著抄了一份申請,在右下角寫上他的名字和日期就可以了。
寫完以後,將鑰匙遞給二人,還鄭重地說了一句,“祝你們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起為了革命事業奮鬥終生。”
蘇姚嚇了一跳,就好像她真是結婚了似的。
周言安接過鑰匙,道了一聲謝,“多謝。”
走出辦公大樓,周言安問蘇姚,“那個房子現在不能住,讓你暫時住進女兵那邊的宿舍,等房子重新整修好再住進去。”
這算是截至目前,周言安對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蘇姚都有點受寵若驚,“去人家宿舍擠,怪麻煩的,我住進那房子裡就行。”
“窗戶上連玻璃都沒有,不能住人。”
蘇姚想了想,“你們的庫房如果有玻璃的話,咱們可以買一點回來。如果沒有的話,用報紙暫時糊上,應該也沒關係。”
夏天,家家戶戶晚上都開著窗戶,即便是沒有玻璃,不糊報紙應該也可以,就是有點簡陋。
可就是開窗過夜,晚上會有蚊蟲。
蘇姚於是又說,“有沒有那種紗窗布,可以釘在窗框上,夏天開窗戶也不會有蚊蟲飛進來。”
周言安提上蘇姚的行李,把她送進家裡。
問清楚她的需求,去倉庫那邊去問,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幾塊已經切割好的玻璃,還有一個小錘子,和一把鐵釘。
回來以後跟她解釋,“沒有你想要的那種窗紗布,隻有玻璃,我先把窗戶上的玻璃安上。”
周言安從前沒乾過安玻璃的活,在去倉庫拿玻璃的時候,跟人請教,聽人詳細描述要怎樣安裝玻璃,才能不漏風,且不會敲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