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寇響讓楊吱把整張試卷給他翻來覆去講了一遍, 直到最後小丫頭實在撐不住, 倒在他的大床上睡著了。
臨睡前她讓他把題目全部重新做一遍,說做完了就叫醒她。
這丫頭較真,寇響還有點不敢不聽話,以前是被迫輔導, 但是今天可是他主動找的她。
咬著筆頭, 寇響認認真真做起了數學題,不算很難, 她講得細致, 而他記憶力超群,沒花多少時間便做完了最後一道題。
“好了。”
他回頭, 卻發現小丫頭安安靜靜趴在他床上, 側著身, 蜷縮著睡得很香。寇響走過去, 和她麵對麵躺了下來。
柳葉兒般的眉毛, 勾勒著她分外柔軟的性格。
他情不自禁勾了眼角,撿起一縷柔順的長發, 放在掌心把玩一陣, 然後用發梢掃了掃她的鼻子。
她無意識地伸手撓了撓。
她並非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感覺遙不可及。恰恰相反,她就在你身邊, 安靜又收斂,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裡, 靜靜地盛開著。
她那瑩潤的唇近在咫尺,宛如一顆鮮嫩多汁的櫻桃。
寇響心裡有一股衝動驅使著他,他本能地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唇,然後緩緩地湊近了她。
她濃密卷翹的睫毛突然揚起來,寇響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她幽黑深邃的眼瞳裡。
麵麵相覷。
雙唇,毫厘之距,就要碰到一起了。
寇響猛地往後退,像是被逮住乾壞事的偷雞摸狗賊,直接摔下床。
一聲暴躁的低吼——
“你嚇死老子了!”
“你還嚇著我了呢。”楊吱坐起身來,疑惑地問:“你湊我這麼近乾什麼。”
“我想把你扔出去。”寇響站起身,避開她的目光,故意凶巴巴道:“誰允許你睡我的床了。”
楊吱趕緊起身,還沒忘將床單的褶皺捋平:“我太困了,卷子寫完了嗎?”
寇響不情不願把試卷遞給她,手還禁不住微微有些抖。楊吱檢查了一遍,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全做對了!
一個上課不聽講,下課作業都懶得抄,甚至考試還都交白卷的家夥,這張難度五星的數學試卷,她僅僅隻講過一遍,而他看上去也沒怎麼用心聽。
居然全部做對了。
這下子,楊吱要重新開始評估他的智商了。
輔導結束已經是深夜了,寇響死活就不想送她回去,迫於無奈,她隻好在之前的房間裡將就著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寇響給趙女士撥了越洋電話過去,說了七月份要去S城電視台參加一個歌手選秀比賽,是之前時緒報名的那場,他答應了要去。
不用想,當然被趙女士一口拒絕。
寇響沉著臉說,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不是征詢意見而是通知她一聲,省得她又因為找不到人而直接報警。
趙女士當然不吃寇響這一套,自家兒子都管不了,她怎麼管理這麼大一個集團公司?
“這次不報警,我讓你爸直接叫停那勞什子選秀節目,不信邪,試試。”
“得了吧。”寇響冷笑一聲:“我爸已經多久沒回家了,你們半年之內通過幾次電話,兩次有嗎?”
大洋彼岸,趙女士沉默了很久,久到寇響心裡升騰起一絲不安,他唇瓣微張,想說點什麼,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不爽地們哼了一聲。
“想去不是不行,但有條件。”趙女士語氣軟了下來。
“說吧。”寇響已經做好了準備。
“高三乖乖補習,不準再把我請的家庭老師趕走。”
“得看人,惹我討厭的話,照趕不誤。”
當然,這話的意思,是同意了可以請輔導老師。
趙女士沒料到他會答應得如此果斷,又順口問了句:“上一個家庭老師怎麼樣?”
寇響淡淡道:“不怎麼樣。”
掛了電話沒多久,趙女士就給楊吱去了電話,希望她能夠再考慮考慮重新任聘,這次應該不會再出差錯,自家兒子已經同意了輔導補習。
楊吱有點為難,不知道為什麼趙女士會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找她:“那少爺同意嗎?”
“由不得他不同意。”這一次趙女士很有自信,他所謂的“音樂事業”是牽製他最好的辦法。
楊吱對趙女士說:“阿姨,是這樣的,如果少爺不是主動自願接受輔導的話,效果可能沒有那麼好,我也不想不想欺騙您,平白拿您的薪水。”
“我知道了,我直接讓他聯係你,向你保證。”
“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趙女士已經掛了電話。
體育課下課以後,男生們汗流浹背湧進來。
寇響將籃球扔沈星緯手裡,徑直朝著楊吱走過來。他一靠近,楊吱便感覺到身邊有一團如燒灼的熱量逼近。
“還要我來親自請你嗎。”他直接坐到了蘇北北的位置上。
他不像彆的男生運動之後一股子汗臭味,他很乾淨,也沒什麼體味,可是渾身上下卻透著致命的性感,尤其是此刻大汗淋漓之時。
楊吱抽了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可憐你行不行。”
楊吱低頭在練習本上寫下一個答案,彆扭地說:“不要你可憐。”
寇響隨手將紙巾扔進她掛在桌箱邊的小口袋裡,然後摸出手機開始玩遊戲。
楊吱見狀,用筆尖戳了戳他肌肉感結實的手臂。
“彆坐人家位置,起開。”
寇響已經開了一局遊戲,專心致誌玩了起來:“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拿東西。”
“我還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