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像初入圈的毛小子,刻意追求時尚和潮流,在手臂上紋著密密麻麻的紋身,戴誇張的鏈子或者打很多耳洞。
那些東西是徒有其表,並不代表真正的hip-hop。
“你又要去酒吧。”
“不算,一場rapper的小型聚會。”
寇響說話間已經走下樓梯。
“能帶我嗎?”楊吱追了上去。
趙女士給她開高薪,可不隻是輔導這麼簡單,她還得看著他,省得他又到處闖禍。
寇響搖頭:“不是好地方,什麼人都有。”
“我不怕。”
“真不怕?”
“真不怕。”
“那就快換衣服。”
楊吱振奮地“嗷”了聲,跑回了自己房間。寇響倚在門邊,黑暗中嘴角抑製不住地揚了揚。
總算不是一個人solo,多個小跟班,感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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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吱沒什麼特彆能出得了台麵的衣服,但是去參加這種聚會,總不能穿得太土,寇響索性在自己衣櫃裡給她找了件寬大版型的男式運動衫籠上,下擺整個到了膝蓋位置,連褲子都不用穿了。
乍一看,倆人的衣服還有點像情侶裝。
摩托一路風馳電掣,駛來郊區一個廢棄工廠,老遠就能聽見那裡麵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和男歡女笑。
鐵網欄門前守著兩個打扮同樣嘻哈的男人,寇響報了“Caesar”的名號之後,他們和他擊掌撞肩,望向楊吱:“她呢。”
“不是rapper。”寇響回答:“陪我過來的。”
“Caesar,你知道規矩,不是rapper不能進去。”
寇響笑了笑:“她也會唱,吱兒,給他們來段freestyle。”
楊吱驚呆了,之前可沒說來這一出,完全沒準備表演什麼啊,這家夥整她呢吧,還freestyle,怎麼不叫她表演後空翻呢。
那兩個男人還盯著楊吱,看這架勢,趕鴨子上架啊。
“freestyle完全即興,不用準備,隨便唱幾句吧。”寇響說。
楊吱狠狠瞪了寇響一眼,學著他說唱的架勢,硬著頭皮“yo”“yo”兩聲:“今天晚上,我來到這個地方,雖然我不是rapper,可我很想很想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人那麼瘋狂”
沒有經驗的說唱歌手隻會一味追求押韻,不會斷句,更無法掌控flow的節奏。
寇響一把攬住她肩膀,微笑著止住了她的尬唱:“算了算了,還不如不唱,哥們給個麵子,她是我女朋友。”
兩個男人笑著對視一眼:“早說是Caesar你的女朋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進去吧。”
“謝了。”
寇響攬著楊吱進了門,楊吱滿臉通紅,狠狠在他腰上掐了掐:“我恨你。”
丟人丟大發了。
這男人全程微笑,任由她死命掐他,挺硬氣,一聲沒坑。
整個廢棄工廠完全已經被改建成了類似地下酒吧的形態,種顏色的聚光燈四處掃射,還有DJ站在二樓最顯眼的高台之上打著碟。
廢棄工廠還有很多報廢的機械東倒西歪,男人和女人站在這些金屬器械上,有的在說唱battle,有的三五成群圍在一起接龍freestyle。
這裡的氣氛和之前的Mr酒吧完全不同,如果那裡還有許多找樂子的男男女女,那麼這個廢棄工廠,就完全是rapper的領地。
他們打扮風格鮮明迥異,甚至可以說是群魔亂舞,女人化著誇張的妝,目光也格外大膽,毫不掩飾地打量她。
楊吱低著頭跟著寇響,緊緊攥著他的衣角,在陌生的環境裡,她本能地依賴他。
寇響帶她來到吧台邊坐著,楊吱看到身邊有個男人居然把兩片藍色藥丸放進啤酒裡,藥片迅速冒出氣泡,男人將藥混合著酒喝下去。她驚呼出聲,卻被寇響從後麵一把捂住嘴。
寬大的手掌幾乎將她半邊臉都蓋住了,溫熱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低醇而有磁性:“彆大驚小怪。”
楊吱驚悚地點點頭,於是寇響放開了她,將自己的鴨舌帽扣在她的腦袋上,壓了壓帽簷:“說了不是什麼好地方。”
楊吱以前在鄉鎮上,學校外麵經常會有黃毛小混混,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抽煙打架,她覺得那些家夥已經很社會了,每次經過他們身邊,她都會低著頭快速走過。
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接觸他們的世界,卻不曾想進城之後,還會有這樣的見識。
這時候有個戴鋼鏈子的胖男孩走到寇響身邊:“嘿,Caesar,好長時間沒見了,最近忙什麼?”
寇響和他擊掌撞肩:“最近事兒挺多。”
見他身邊護著一個女孩子,胖男孩來了興趣:“喲,開天辟地頭一遭,Caesar帶女孩來了。”
“介紹一下。”寇響放下啤酒瓶,將楊吱從身後拉到前麵來:“B dog,直接叫大狗。大狗,這是小吱兒,我女朋友。”
楊吱紅著臉踩了寇響一腳,剛剛為了蒙混過關,讓他叫聲女朋友也就算了,現在角色扮演該結束了吧。
胖男孩大狗笑了笑:“難得有生之年,還能有女孩把我們的頭號妖怪Caesar給收複了,小嫂子好手段。”
“我不是!”
楊吱正欲辯解,寇響又把她拉到身後,回頭指了指十點鐘方向,問大狗:“那家夥誰啊,沒見過。”
“新來的小子,號稱匪幫說唱no.1的Mon,挺厲害,這段時間battle場場贏,實力很強,人氣也高。”
楊吱順著寇響的目光望過去,隻見不遠處的報廢汽車頂端有個男人,正在和其他人打比賽。
他全身破牛仔,平頭,戴著衛衣帽子,昏暗的光線掩住了他半張臉,左邊眉毛從三分之二處斷了一截,氣質很野。
此時此刻,Mon正好迎上寇響的目光,然後對他比了個國際手勢——豎中指。
“Mon。”寇響喃著這個名字:“挺囂張。”
楊吱問寇響,什麼是匪幫說唱,寇響將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儘,解釋道:“hip-hop的一種下屬風格,內容多表現暴力、欲望,負麵的信息,反映現實的一種音樂路向。”
大狗補充:“簡單來說,就是爆粗口,罵人,風格尖銳且不留情麵,這幾天Mon在我們這兒,可是大出風頭,罵得彆人哭爹找娘,戰鬥力杠杠的。”
寇響冷笑一聲,收回了目光,對剛剛Mon無禮的行為置之不理。
玩嘻哈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點囂張和目空一切,他見多了,懶得計較。
和大狗多聊了幾句,一回頭,身邊丫頭不見了!
寇響一個激靈,吼了聲她的名字,四處尋找。
楊吱從來沒見識過rapper的聚會,很是好奇地東張西望,這裡的人們三五成群各自為陣進行著battle,楊吱站在邊上聽他們說唱。
寇響在角落邊找到她,一把將她拉回自己身邊,麵帶怒容:“誰讓你到處亂跑。”
“我聽他們唱歌呢,真有意思。
“當心丟了叫人生吞活剝。”
“唔,對不起”
於是楊吱重新拉住他的衣角,乖乖地跟著他,不再亂跑。
對這丫頭他真是沒辦法,打不得又罵不得,隻好像個老母雞似的寸步不離守著她,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兜沒了,好幾次彆人邀請的battle都讓他推了
“還好吧。”楊吱覺得周圍人都還算友善,沒有很亂,寇響也懶得解釋。
大狗對楊吱說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有好人也有壞人,他們對你友善,是因為Caesar逢人便說你是他女朋友,單獨一個人試試,沒幾分鐘就讓人下藥弄走了。”
楊吱瞪大眼睛,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