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秦晝,會被發現的。”……(2 / 2)

動心 扁平竹 15181 字 9個月前

秦晝輕笑,敞著懷讓她過來。

門外的笑聲清晰,仿佛就在身邊。

裡麵的動靜,外麵同樣能聽得一清二楚。

擔心秦晝會亂來,所以她停在原地,不敢動。

秦晝笑容輕緩,安撫她的不安:“怕什麼,我有分寸。”

周凜月猶豫數秒,還是慢吞吞的挪過去,他摟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剛才說有分寸的人,此刻卻失了分寸。像是故意使壞,貼近她耳邊,含咬住她圓潤小巧的耳垂,如同在品嘗一塊甘甜的蜜。

舌尖輕慢的撥弄。

她被弄得氣喘籲籲,在他懷中躬下了腰。

“秦晝。”

她小聲開口,想要製止他的行為,可開口的顫音反而勾起的欲/望。

於是想索求的更多。

她控製著聲音,生怕被外麵的人聽見。

纏綿的親吻,讓即將衝破頸項的喘息渡回他的口中。

“秦晝,會被發現的。”她終於受不了,眼波瀲灩的與他求饒。

他與她纏綿廝磨了一會,沒有繼續讓她為難,鬆開了手。

從他身上離開後,她整理好穿著,有些語無倫次,扔下一句:“那我待會再進來陪你。”

就火速開門出去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晝一點一點收回眼底玩味的笑,唇邊罕見的揚起一道柔軟的弧度來。

對於她進去這麼久她們並沒有多問,喂貓的時間長一點,似乎很正常。

蔣素婉問她養的什麼貓這麼金貴,用這麼昂貴的奇楠香。

“多少錢買的,公的還是母的,應該是純種的吧,以後你家貓下了崽兒,能不能也送我一隻?”

聽著她故作的熱絡語氣,周凜月唯恐這些話也讓秦晝聽了去。

屋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客廳外說的話,裡麵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就是隔了一道牆,削減了些許音量罷了。

男人實在算不上溫和的脾氣,周凜月擔心待他耐心徹底耗儘時,會直接推門而出。

到那時,場麵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她急忙扯開話題:“就是普通的貓。”

好在蔣素婉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吃完飯了,一群人坐在一起閒聊。

電視機隨便調了一個台,也沒人認真去看裡麵到底播放的什麼。

隻是讓它充當一個背景音罷了。

話題不知何時聊到了相互間的第一印象。

林昭、蔣素婉與周凜月都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相仿的年齡,早年參加過同一個比賽。

那時周凜月拿下了青少年組的第一名,蔣素婉屈居第二。

兩人的梁子也是那時結下的。

至於滕絲雨,是七年前的青荷杯,與周凜月第一次見麵。

麵向全國的大型比賽,從海選到決賽就長達個月的時間。

周凜月那時已經是古典舞賽道上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她的老師更是業界泰鬥。

作為賽事熱門的冠軍人選,她被寄予厚望。

當時滕絲雨連半決賽都沒進。

後台的驚鴻一瞥,讓她記住了周凜月。

先前隻在電視上見過,美到讓人覺得不真實的一張臉,偏偏卻被人戲稱最不上鏡的一張臉。

還以為是一句玩笑話,直到此刻,肉眼近距離的看見,才明白她到底有多不上鏡。

厚重的舞台妝將她的美遮蓋幾分,好似一塊最上等的美玉,再精細的雕刻都是多此一舉的瑕疵。

腰身纖細,平直瘦削的肩,皮膚冷白,為了舞台效果,所以大範圍塗抹帶了細閃的高光。

明亮燈光映照之下,她宛如人間不可多見的仙子。

就連鎖骨的線條,都深邃精致到讓人挪不開視線。

身邊一直有人跟著她,囑咐比賽時應該注意些什麼。

她提著裙擺,聽得很認真。

從滕絲雨身旁走過時,她沒有注意到她,但滕絲雨的目光,全被她吸引了去。

烏發鬆鬆的挽了個髻,那根簡易的木簪被襯托出一種昂貴的高級感。

她聽見周凜月回話時,聲音在不斷發緊。好比一根琴弦,被外力拉扯到完全繃緊。

好像所有人都認定了這次的第一會是周凜月,甚至部分媒體都提前準備好了新聞稿,打算賽事結束就稍作修改直接發布,搶占首發版麵。

比賽還沒開始,#周凜月第一#的話題就在熱搜榜上穩步上升。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為她慶祝奪冠。

滕絲雨聞見空氣遺留下的,來自於周凜月身上,極淡的花香。

是在此刻才突然明白,為什麼那些大品牌會舍得花如此高昂的代言費去請藝人代言。

這支簡易到連花紋都沒有,明顯是用普通木頭削出來的木簪,僅僅隻是因為插放在周凜月烏黑柔順的發髻間。

就讓人毫無理由的喜歡上。

可她突然開始替她感到擔憂。

好像這場比賽,周凜月得了第一才是理所當然。

隻是可惜,第一名不是她。

她在踏步翻身的時候沒有穩住下盤,摔在了地上。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

滕絲雨聽見了周圍的議論聲,他們說周凜月是飄了,所以平時訓練也不認真,不然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失誤。

甚至還有直接在網上破口大罵的,讓她要是跳不了就退居幕後。

好像她輸一次,就是犯了滔天大罪。

滕絲雨突然開始慶幸,自己並非備受關注的冠軍熱門。

第二名即使輸了,彆人都會寬容的安慰,下次繼續努力。若是得了第一,勢必會迎來鋪天蓋地的誇獎。

可第一好像永遠隻能是第一,他們不能失誤,不能失敗。

她看到周凜月獨自一人站在角落低頭抹淚,她仍舊安安靜靜,周身的清冷氣質在燈光關照不到的縫隙,像是懸崖峭壁上生出的一朵花。

是那時才真正的將她給記住。

始終站在高處,話不多,大多時間都是一個人沉默坐著。

周圍再熱鬨,她也不融入。

從前隻是將她視作榜樣,她渴望成為她這樣的人。

可對她的全部印象,也僅是如此。

她深知她們沒辦法成為朋友。

優秀的人大多傲慢,周凜月的遺世獨立可能僅僅隻是,她站在隻有她能上去的高台,俯視這群不如她的弱者。

可是那天,她看見她偷偷抹眼淚,又低頭去看手機。

片刻後,她委屈巴巴的提著裙擺走向更為偏僻的後門。

一道門擋著,隻有上方寫著安全通道四個字的提示牌冒著熒綠色的光。

那天的第二次遇見,是在滕絲雨被叫去幫忙跑腿,買一些水回來。

比賽的劇院後麵是一條窄小的巷,她隨便推開一家便利店的門,買了一塑料袋的礦泉水。

提著那兜水回來,腳步卻因為目光的停留而一同駐足。

窄巷昏暗,兩旁的路燈隻有寥寥幾個是完好。

而此時,就在壞掉的路燈下,滕絲雨看見那個宛如神話一般的周凜月,靠在一個少年的懷裡哭到不能自已。

她身上還穿著舞蹈服,是黑白的配色,水墨畫一般的潦草線條將整條裙子銜接。

瘦削的肩哭到輕顫。

夜裡寒氣重,少年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此時低了頭哄著懷裡悲傷落淚的少女。

本就被夜色反複稀釋的燈光越發暗沉。

她看見他高挺的鼻梁,淩厲的下顎線,以及弧度淺淡,卻明顯帶著無限溫柔的唇。

哪怕看不清臉,可遙遙看去,他挺拔傲然的身材,鬆弛清雅的氣質,無一處不吸引他人目光。

周凜月在他懷中被襯得嬌小,大約是怕她冷,他用自己身上的外套將她攏住。

這樣的姿勢,讓她靠的更近。

他輕撫她的腦袋,又低頭去為她擦眼淚,輕慢的笑,被距離衝淡,落到滕絲雨耳邊時,隻剩下沉澱後的溫柔。

“在我這兒,小月亮永遠都是第一名。”

如果不是手機的震動聲在提醒她老師的催促,滕絲雨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在這裡停留,觀看很久。

這是一處,任誰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的場景。

回到後台時,滕絲雨始終都看著那道門。

直到它再次打開,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成人組的比賽即將接近尾聲。

剛才還眼淚泛濫的周凜月懷裡多出一個淡粉色的玩偶。

某個知名品牌的聯名,當時全球限量,一共隻有兩百個。

偌大中國也分隻得個。

那個品牌在女生中非常受歡迎,那個玩偶更是從發行前就備受關注。

不管去哪裡,幾乎隨處可見的標誌。

學校裡的女生遺憾道,可惜隻發行了兩百個。

甚至連山寨的盜版都賣到缺貨。

可滕絲雨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娃娃是國內限定隻有個的其中一個。

周凜月抱著娃娃,小口吃著手裡的甜甜圈,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她臉上的眼淚早被擦淨,臉頰微紅,厚重的舞台妝都掩蓋不住。

偶爾低頭看一眼手機,唇角洋溢的弧度,是她一個外人看見,都覺得幸福的程度。

明明輸了比賽,可她好像還是第一,冠軍是剛才那個少年頒給她的。

滕絲雨想,冠軍的獎牌,到底是那個娃娃,還是她手裡的甜甜圈。

對周凜月來說,可能僅僅隻是冷夜裡的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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