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站在外麵,不可言說的情緒逐漸湧了上來。
等到那通電話打完,她兒子的床位和主治醫生已經被安排好了。
秦晝拍了拍她的肩膀:“您放寬心,先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阿姨泣不成聲,一直說著謝謝。
丈夫死後,她獨自撫養這個兒子,又當爹又當媽。
嘴上不說,但心裡比誰都苦。
這還是頭回覺得人生在世,還有個人可以依靠。
秦晝笑了笑:“您彆謝我,您去謝周凜月。自從知道您兒子出事以後,她一直在我耳邊哭,昨兒晚上就哭了一宿。”
他語氣輕鬆,阿姨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
那種難過的氛圍倒也真的逐漸消散了。
阿姨破涕為笑:“我第一次見到小月的時候還在想,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膽子小成這樣。第二回見,便隻覺得她可愛了。”
秦晝嗤笑說:“可愛什麼,您是沒看見她不聽話的時候。”
他好像十分頭疼。
阿姨卻了然微笑。
她姑且算是兩人關係的見證者。
從他們早戀再到步入婚姻殿堂。
雖然這麼說俗氣了點,可秦晝唯獨隻在對周凜月時,格外特殊。
永遠包容永遠有耐心。也難得露出一點“童心”
他一直在成熟的引導她,包括現在其實也是。
在秦晝的囑咐下,阿姨終於下樓回房休息去了。
周凜月也得以將頭從房內探出來。
“阿姨走了?”
她不放心地詢問秦晝。
對於她的偷聽早有察覺的秦晝點點頭,見她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出來。
上下掃了她一眼:“做什麼虧心事了?”
“才沒有。”確認阿姨的確回房後,她才放鬆下來。
剛才突然渴醒,想讓秦晝去給她倒杯水,伸出去的腿卻撲了空,沒有像往常那樣搭到他腿上。
見外麵燈好像亮著,所以想出去看看。
結果剛走到房門口,就聽見阿姨在哭。
“我總不能這種時候出來,多尷尬。”
秦晝說:“有什麼好尷尬的,正好你們兩可以一起哭。”
她皺著眉:“我才不在阿姨麵前哭呢。”
“在彆人麵前哭不得,專門留著眼淚到我跟前哭是嗎。”秦晝手指在她額上輕輕戳了戳,開始興師問罪,“最近有點耳鳴,十有八九是被你哭出來的。”
周凜月模樣無辜,覺得天降一口大鍋蓋在自己後背。
“才沒有。”
連反駁人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個字。
眉頭微微皺著,不服氣地鼓著嘴。
秦晝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將人左看右看。
最後愛不釋手的吻了下去。
一個吻結束,他忽然想起什麼來:“壞了。”
周凜月被吻得眼神迷離,顫著睫毛抬眸:“嗯?”
秦晝看了眼旁邊的陽台:“床單忘晾了。”
大概是那個吻實在持續太久,她缺氧到思維都變得遲鈍:“又洗床單了嗎?”
昨天才剛換過。
秦晝意味深長的一聲低笑:“都濕了,你說洗不洗?”
長久的沉默後,周凜月終於聽明白了。
“......”
-
秦晝把事情交給助理去辦,他動作很快,阿姨的兒子一天後就被接過來,安排進了VIP病房。
胡院長親自坐鎮,資曆深的醫生都去了病房看診。
頭發半白,戴著老花鏡的院長拿起檢查結果依次看了一遍。
阿姨在旁邊焦急等著。
老院長笑著安撫她彆太擔心,白血病有得治,接下來先做配型,有合適的骨髓再開始手術。
“您首要就是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有了院長的這些話,阿姨的心終於稍微落了落。
秦晝是下午過來的,才剛結束完一個招標會,就在門口看見了等候多時的周凜月。
身側幾位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與秦晝說著話。
淨是些滴水不漏的奉承話術。
秦晝雖是笑著回應,語氣謙遜。
但眼底卻寡淡如水。
那點起伏還是在看見站在門口的周凜月時,才開始有了最直觀的變化。
秦晝禮貌地與那幾位先告辭,然後疾步朝周凜月走去。
那點急不可耐簡直藏都藏不住。
偏偏在靠近周凜月時,又故意放慢腳步:“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今天太陽好像也沒從西邊出來啊,怎麼周大小姐居然親自來接我下班了。”
周凜月哪怕再遲鈍,這會也還是聽懂了他話裡的陰陽怪氣。
她被他說的臉頰微紅,正要開口,身後那幾位走過來,視線放在周凜月身上,笑著詢問道:“這位是秦總的太太?”
秦晝點點頭,動作自然地攬過周凜月的肩膀,依次為她做了回介紹。
周凜月有些緊張,左手緊緊回握住他的手,輕聲打過招呼:“你們好。”
那幾人笑道:“難怪秦總平日下班之後走得那般著急,若是我家中有這麼好看的夫人等著,我也一刻不敢耽誤。”
這話倒是不見多少奉承,剖開了看全是真心肺腑之言。
即使是離開,那幾人仍舊控製不住的多看了她幾眼。
秦晝按著她的肩膀:“看到沒,那幾個人的眼神。”
她懵懂抬眸:“什麼眼神?”
他惡狠狠地在她臉上捏了捏:“覬覦你的眼神。”
這人的醋總是吃的猛,周凜月還沒清楚狀況,就被他拉到車內強吻一通。
那種熟悉的窒息感總是發生在被他深吻之後。
她在他懷裡喘氣,說起今天來公司找他的目的。
“聽說阿姨的兒子被接來了北城,我想買點東西去看看。”
車子特地停在僻靜處,鮮少有人路過。
秦晝將座椅後仰,留出更寬敞的位置來。
讓周凜月坐在他腿上時,後背不至於頂到方向盤。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在她臉上摩挲。
女上男下的坐姿,讓他需得抬眸去看她。
語氣冷冷:“難得來接我一次,居然是為了讓我帶你去看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