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九十四章 if線3(1 / 2)

動心 扁平竹 12837 字 6個月前

周凜月沒有回答他。

她逃掉了, 甚至可以用落荒而逃這四個字來形容。

夏日的清早,太陽早就籠罩整座城市。少年站在原地,青白色的校服敞著, 單手抄兜,目光從容的看著離開的背影。

因為過於急促, 而讓腳步顯得慌亂。

身側恰好是枝頭, 他被樹蔭遮蔽,隻有零星陽光透過枝梢落在他臉上。

影影綽綽, 冷峭的五官異常柔和。

直到那道身影再也看不見, 他低垂下眸子。

“周—凜—月。”

簡單的三個字,簡單的名字,被他輕輕念出來。

低沉清冽的嗓音,中和了夏日的炎熱。

他再次抬眸, 目視著空空如也的拐角, 方才那道纖細的身影仿佛在此處留下了痕跡。

他的唇角,也勾起一道極輕的弧度來。

林攬月發現了端倪。

關於秦晝的。

平時總嫌麻煩的事, 如今反而變得積極起來。

雖說秦晝平時待人總是溫和謙遜,但她明白, 並且比誰都清楚。

那些不過是遊蕩在水麵的浮萍。

沒有根,紮不深。

如同飛灰,輕輕一吹就沒了。

彆人所看見的他,無非是他希望被人所看到的一麵。

可如今,他沉默輕笑的時候越來越多。

譬如此刻。

她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 就看到他看著前麵輕笑。

笑在他的臉上並不少見, 可都是不帶感情的笑。

唯獨這次,不太一樣。

那種溫柔和不易察覺的寵溺是鐫刻在眼底的。

卻並不突兀,好像早已存在許久, 隻是今天才被人察覺。

她遲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什麼也沒看見。

上課鈴早就打響,操場空無一人。

更彆提他所看的那處拐角。

-

周凜月一上午的課都在恍惚中度過,班主任叫了她好幾次名字她都沒聽見。

還是同桌好心提醒,她才回了神。

若是平常,以班主任的暴脾氣,估計當場就發飆了。

但換了周凜月,他反而沒說什麼。

老師多多少少都會偏心好學生,尤其是周凜月這種又聽話又聰明的學生。

隻當她是今天狀態不好,下課之後叫她去辦公室簡易了解了下情況。

順便關心關心。

班主任是個與她父親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他擰開茶杯喝了一口,又合上蓋子放回桌上。

透明的玻璃杯,淺褐色的茶水晃了晃,裡麵泡到卷曲的茶葉起起伏伏。

周凜月頭低著,目光落在那幾片茶葉上。

班主任問她:“下個月有比賽?”

周凜月點頭:“嗯。”

“比賽固然重要,但你現在也高二了,馬上就高考了,學習上也不能鬆懈。得學會分配時間,明白嗎?”

周凜月乖巧作答:“我知道了,老師。”

班主任也不忍心多說她一句,小姑娘平時就乖,安靜話少,學習認真。

像今天這樣走神實在罕見,想來也是壓力太大導致的。

擺了擺手,也不耽誤她的休息時間,讓她回教室去了。

剛回教室,好友就過來關心她,問她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感冒了?

周凜月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總感覺......怪怪的。

自從那天在工地上遇到秦晝後,她就變得很奇怪。

這種感覺,令她不安,潛意識裡便認為這是不對的。

乖孩子的思維就是。不對的事情,就應該從根源上斷絕。

於是那段時間,她都躲著秦晝。

比平時提前半個多小時到校,那個時候校門口還沒有值日生。

再加上比賽日期逐漸逼近,她每天都提前離開。

這樣下來,倒也真的如了她的願,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的麵。

比賽那天出了個小插曲,周凜月的搭檔生病了,狀態不是特彆好。

雖然發著高燒,但還是非常敬業的上了台。

但結果還是不儘人意,不但發揮時常,反而還因為他的虛弱,而讓周凜也出了意外。

在做某個動作的時候,他因為生病而導致的反應慢半拍,沒有配合好,周凜月直接從舞台上摔了下去。

當場就摔沒了知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人躺在病房內,睜開眼,是雪白的牆壁,和暗著屏幕的電視。

病房內隻有她一個,壓放在被麵的手,正輸著液。

後背還有點疼,最難受的是後腦。

當時她從舞台上直接摔下去,正是後腦先著的地。

護士進來,瞧見她醒來,問她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

周凜月花了一段時間來反應,遲鈍的點了點頭:“有點。”

護士讓她彆擔心,休息一會就好了。

“還好沒骨折,輕微腦震蕩,這幾天多休息,彆亂動。”護士低頭替她調節好輸液的速度,“對了,你給你父母打個電話,需要有人在身邊陪護。”

周凜月沉默一瞬,為難道:“我父母......他們可能沒空。”

護士抬眸:“女兒都摔傷了,還空不出時間來?”

周凜月抿了抿唇,顯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通電話她根本就沒有打的必要,父親在外地出差,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

至於媽媽,她的工作一直都很忙,而且輕微的腦震蕩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

頂多是叫個護工過來照顧她。

好在團裡的姐姐給她買了飯,還在病房陪了她一會。

她安慰周凜月:“這次是出了意外,等下次再努力。”

雖然周凜月不知道自己的名次,但顯而易見,可能連決賽都沒進。

她搖搖頭,又問那個姐姐:“他還好吧?”

這裡的他指的是她的搭檔。

姐姐讓她放心:“他的燒已經退了。”

周凜月不再說話。

很多時候,她都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正是因為這份安靜和懂事,才總讓人忽略她的感受。

姐姐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走前她告訴周凜月,送她來醫院的是一個男生,看樣子,好像和她認識。

姐姐笑容曖昧:“我之前還納悶,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沒有男朋友,原來藏了個這麼帥的。你記得好好和人家道謝,他在外麵守了你一夜,現在還沒走呢。”

周凜月微微愣住,守了她一夜?

她想不出來會是誰。

護士離開後,她起身往外看了一眼,病房外的長椅上,秦晝坐在那裡,不同以往總掛在臉上的淺笑,現在的他臉色凝重。

倒讓周凜月有些陌生。

許是察覺到什麼,他抬起頭,與她對上視線。

那一刹那,她胸口莫名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詭異到她找不到準確的形容詞來形容這種感覺。

秦晝站起身,扶著她回了病床:“聽醫生的,好好休息。”

他替她蓋好被子,將枕頭墊放在她身後,聲音低沉溫柔:“還難受嗎?”

周凜月半躺著,搖了搖頭,聲音輕軟:“不難受了。”

他神情稍微緩和些許,看了眼輸液袋剩餘的餘量,也沒離開。

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的存在讓周凜月變得有幾分局促起來,低著頭,眼神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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