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君後。”(1 / 2)

梁夏斜眼看她。

“我就說她腦子年前摔壞了,”陳妤鬆板著臉,努力壓製笑意,嘴角忍得抽搐,雙手抱住梁夏圓潤的腦殼看來看去,“偏偏你們都不信。”

“要不然也不能說出這種白天做夢的話。”陳妤鬆還是沒忍住,再次噗嗤笑起來。

“皇帝,哈哈哈哈哈當皇帝,天還沒黑你就先夢上了,你也不怕被人聽見要掉腦袋。”

“你要是再晃,腦袋現在就要掉了。”梁夏的頭像個撥浪鼓一樣被陳妤鬆上下左右擺弄。

梁夏撥開她的手,整理頭發。

形象,要注意形象。

“大夏彆聽她的,”陳妤果伸手勾著梁夏的肩膀,把她帶到懷裡,另隻手往前麵遙遠的北方一指,開始暢想,“有朝一日,姐用炮火給你打下這邊土地,讓你當皇帝。”

重操舊業,她有經驗。

梁夏沉默,“……謝謝啊,這就是我家的地。”

“你代入的還挺快。”陳妤果咋舌。

“不行了,笑得肚子疼。”陳妤鬆抬手抹掉眼角冰涼的淚,緩了緩,又伸手去架梁夏。

她調侃打趣,“走了我的陛下,去看您那考狀元的折子嘍。”

“我跟你說啊,老蔡最多明天就回來了,要是見你沒看書,肯定會跳起來罵你。”

陳妤果聽到蔡甜二字,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看書看書。”

打江山的夢想以後再提。

梁夏見兩人又要動手,抬腳就跑,誰知還沒扭身,就見有人推開馬場的兩扇木門,揚聲問,“竇夏在這兒嗎?”

梁夏隨父親姓竇。

陳妤鬆轉頭看過去,就見來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個頭很高,身穿漆黑甲胄,腰佩長劍,此時正站在門口,右手搭在劍柄上。

她站在前麵,身後是兩排訓練有素身著同款黑色甲胄的禦林軍。

來者不善。

陳妤鬆滿臉茫然,隨口就問,“誰是竇夏啊?”

她不動聲色地擋住梁夏,撇嘴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您可能找錯地方了。”

陳妤鬆麵朝梁夏,伸手攬著她,瘋狂眨巴眼,“走大冬,捉麻雀去。”

梁夏沒動。

禦林軍頭領羅萱也沒動。

她冷冷的目光越過鬆果二姐妹,徑直看向梁夏,同時握住劍柄的手微微收緊。

“我再問一次,誰是竇夏。”

“沒事,”梁夏伸手拍拍陳妤鬆的腰,同時揚聲跟羅萱說,“我就是竇夏。”

“傻啊你!”陳妤鬆瞪著梁夏,餘光掃了眼羅萱,剛拔高的音調又生生壓低,“這女人是禦林軍裝扮,找你能有什麼好事。”

陳妤果更是湊到梁夏耳邊小聲問,“姐妹,你當皇帝的夢想,沒傻到去皇城附近吆喝吧?”

要不然怎麼傳的這麼快,連禦林軍都到了。

今日皇上大婚,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情,怎麼會派禦林軍過來拿她。

羅萱朝梁夏微微頷首,“請跟我們走一趟。”

“這位大人——”

陳妤鬆跟陳妤果孿生姐妹一般,同時迅速且默契地、一左一右擋在梁夏身前。

陳妤鬆掛著笑臉,恭敬拱手作揖,“大人,我母親是京兆府的右扶風陳樂時,可否問大人竇夏犯了什麼錯,要拿她?”

是喂麻雀犯法,還是養乞丐不行啊?

她家大夏本分老實一孩子,就算有錯,……那也是陳妤果這個當姐姐的沒教好!

陳妤果,“?”

這鍋好大,她百十斤的身體可扛不起這麼大的鍋。

“原來是陳大人的女兒。”羅萱像是認識陳樂時。

陳妤鬆瞬間麵露喜色,正要熟稔地上前套近乎,就聽羅萱繼續道:“此事無可奉告,還請竇夏跟我們走一趟。”

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陳妤鬆掛在臉上的笑被傍晚寒意凍得僵硬,“那,那去吧。”

陳妤鬆轉過身,大聲說,“大夏,咱怎麼著都是個解元,遇到事情可得沉著冷靜啊。”

她邊說邊看羅萱的動作。

羅萱微微挑眉,這三人感情是真的不錯。

陳妤鬆更是提醒她竇夏是解元,本朝律法,秀才及以上,凡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用叩拜四品以下的官員,非大罪不受皮肉刑罰。

“放心,”梁夏笑著拍拍陳妤鬆的肩膀,聲音四平八穩,絲毫不慌,“肯定沒事。”

陳妤鬆哪裡放心得下,她悄悄跟梁夏說,“你彆怕,我去找我娘撈你。”

幾年前陳妤果炸了禦史家糞坑被扣下來的時候,就是陳妤鬆找她娘撈的人。

梁夏說,“對了,跟我爹講一聲,我今天可能不回家吃晚飯了。”

說完她就跟著羅萱走了。

陳妤果一手抱懷,一手捏著下巴走到陳妤鬆旁邊,頭靠過來,眯起眼睛小聲問,“這是什麼暗號?”

她怎麼不知道。

陳妤鬆撩起眼皮看自家堂妹,陳妤果長得甚是文靜秀氣,人也清清瘦瘦,站著不動的時候,恬靜優雅,說她是個少年都有人信。

可一動起來,怎麼看怎麼像個隨時要揭竿起義的痞子。

“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暗號,”陳妤鬆眉頭擰緊,拿定主意,“先不告訴竇叔,竇叔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彆再嚇著他了。”

陳妤鬆拉上陳妤果,“咱倆先去找我娘,讓她進宮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跟梁夏前後腳離開。

前腳離開的梁夏,麵色平靜地走在羅萱身邊。

羅萱側眸看她,總覺得這張好看的臉,有股甚是熟悉的感覺,“告訴你爹不回家吃飯,這是什麼暗號?”

梁夏,“這不是暗號。”

羅萱,“?”

梁夏,“就是跟我爹說,我晚上在外麵吃,讓他彆做我的飯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梁夏反問,有些茫然,“不然這句話還能複雜到哪裡去?”

羅萱,“……”

抱歉,是她想多了。

禦林軍這般陣仗“請”人,彆說十六歲的少女了,就是四十歲的老臣,都會嚇得哆哆嗦嗦,一路上心驚膽戰小心試探。

可反觀梁夏,像是早就知道她們會來一樣,安安靜靜沒半句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