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13654 字 8個月前

而暮晚搖再柔聲:“阿郎,你且過來,我不光要將這副牌送你,我還要教你如何玩這牌。”

言石生:“……小生要去讀書,玩牌大可不必。”

他不過是來試探暮晚搖身份而已,而今他已經試探出……目的達到,言石生不準備再留了。

暮晚搖勾眼望他:“可我偏偏要教你玩牌。”

“坐下!陪我玩牌!”

一直旁觀的言曉舟看著她二哥被暮娘子給拽走,拖進了竹簾後。頗像“惡女霸夫”。

暮晚搖逼著言石生坐下,言石生幾度拒絕,暮晚搖便無奈道:“那隨便你吧。”

言石生起身穿屐,準備走。

暮晚搖慢悠悠:“阿郎啊。”

言石生背對著她,後背僵硬:“……娘子可以不要這麼叫我麼?”

暮晚搖並不理會他的意願:“阿郎啊,你讀書這麼多年,可知道你的古音不正?而古音不正,哪怕你考中你們州道的試,進士及第也是沒希望的。那哪怕你走出嶺南,好像也沒什麼用呀。”

言石生回頭,沉默看她。他確實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古音不正。他父親給他條件讀書就不錯了,古音是從來不管的。

而暮晚搖看他讀書看了這麼多天,到今天才說……

實在可惡!

可惡的暮晚搖倚門而立,眼角眉梢,楚楚流波。

言石生便挽起袖子,走了回來:“那我便陪娘子玩一下午牌吧。隻求娘子教我古音。”

暮晚搖為難他:“那得看你牌玩得怎麼樣。我要是輸了自然不高興,我要是贏了我還不高興。你且看著辦吧。”

言石生含笑入座:“你且看我能不能哄你高興吧。”

言曉舟:“……”

言曉舟和暮晚搖的侍女們麵麵相覷,退出了屋舍。

隻覺得他們多餘無比。

但顯然暮晚搖病著,不會回答他。

言石生進去時,見舍中清靜,侍女們各司其職,或持拂塵清掃器具,或站在窗前認真地修剪花枝……總之都很專注,專注得都有些過了。

繞過屏風,他看到葳蕤翠帳低垂,帳角綴著香囊金球等物。整個內間,有著女兒家的粉潤青春之美。隻是今日,似乎燃起了香。

他掀開帷帳,見暮晚搖合眼而睡,粉麵一半藏於褥下,隻露出奶白的額頭來。他掀開簾子的光驚擾到了她,她手抓著被褥,一點點從褥子下露出臉來。清水般的漆黑眼眸,秀美可親的鼻尖。

言石生坐於榻邊,伸臂要扶她起來。他聲音比往日更輕柔些:“搖搖,今日這麼早便醒了?昨夜睡得好不好?該起來吃藥了。”

暮晚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因她前兩日也是這樣,言石生便也沒如何,仍輕言細語地誘哄她起來。就見這位公主慢吞吞地從一團暖烘床褥間爬起來,大概被悶得慌,她被他攬入懷中時,整張臉都有點紅。

言石生俯眼,他看到她烏濃稠密的長發下,睫毛輕輕上翹,再一點兒粉麵,就完全看不到她何種神色了。

他變戲法一樣,從袖中掏出一枚糖,在她張口時塞到了她嘴裡。

暮晚搖一下子被塞了滿嘴:“……”

腮幫都被塞得鼓起來了。

她要發怒他逾矩之時,良好的修養讓她不能將塞到嘴裡的東西再吐出來。她隻好憤憤不平地用力去嚼嘴裡的糖,這糖甜絲絲的,但竟然不膩,還有點兒酸……

什麼糖啊?

言石生舀了一勺濃黑藥汁,要喂到她嘴裡。

被他扶在懷裡的娘子已經清醒,之前裝模作樣不過是試探他到底對她做過些什麼。既然早就醒了,暮晚搖當然不肯喝藥了。她幽幽道:“原來你就是這樣哄騙一個病中的可憐人兒喝藥的啊?”

言石生端著藥匙的手輕微一顫。

靠著他肩膀,不喝那藥,暮晚搖慢吞吞地抬眼,凝目睇來,冷然怒意與似是而非的慵懶氣息同時向他裹挾而來。

她很有氣勢。

如果不是嘴裡沒有完全咽下去的糖害得她說話聲含糊的話,丹陽公主理應更有氣勢些。

而言石生心中平靜。

他早猜到她清醒了,不然侍女們不會強作鎮定。

但是公主要試探他,他隻能滿足她,被她試探了。

言石生改了稱呼:“殿下。”

暮晚搖唇角勾一下,言石生起身請罪之際,她手中一掀,就將藥碗掀翻,砸到了地上。藥碗砸碎,藥汁濺在地上,嚇得外頭的侍女們慌亂來看,不安地請罪。

而言石生後退之時,衣料粗糙的衣擺也濺上了藥汁。

他卻隻是俯身行禮,眼睛看也不看濺到自己腳邊的藥汁,口上歡喜道:“見到殿下醒了,小生總算放心了。”

暮晚搖拍床板:“你放心個……!”

因為不雅,她最後一個“屁”字沒有說出。但她坐在床上氣勢淩人地瞪著言石生,儼然一副要秋後算賬的架勢。

言石生溫聲:“其實小生早就想過,小生雖照顧公主身體,但也間接逾矩,殿下醒來必然要與我算賬。我既不能放任殿下不管,也不能坐著等死,便絞儘腦汁,也想了法子來幫殿下秋後算賬。”

暮晚搖衣衫不整地坐於榻上,酥肩半露,玉頸修長,乳兒被掩在長發下,若隱若現。而她俯身,感興趣道:“你又有法子幫我解惑了?”

言石生眼睛立刻挪開,不多看她一分。他道:“所謂懲罰,不過是長痛與短痛。短痛的話,殿下一劍殺了小生,便了結此事了;長痛的話,殿下多折騰小生幾日,大約也能消氣。”

暮晚搖眼神諱莫如深。

她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選長痛?”

暮晚搖笑道:“我選短痛。”

言石生一滯。

他餘光看到她下了榻,雪玉一般的赤足踩上地衣,之後裙襦才落下,擋住了她的雪足。她就這般走下來,一步步向他走來。香氣縷縷,腳步停在了他麵前。

一聲“叮”,當是抽劍聲。

言石生想起來,床幔角邊可是懸著一把劍的。暮晚搖要抽劍,實在容易。

他驀地抬頭,向她看來。果然,暮晚搖手中的劍已經拔出,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劍搭在了他肩膀上。

暮晚搖慢悠悠:“這劍,是當今太子殿下送給我的,說有此劍在,我殺了誰,他替我一力擔著。我之前試了試,這劍吹灰可破,牛毛可斬。比之前方衛士那把劍,不知道好了多少。我將它掛在床頭,便是防著不法之徒,對我不敬。”

言石生與她對視。

男女之間,博弈若此。

言石生道:“太子殿下將此劍送給殿下,當是愛護,卻也是警告。小生以為殿下當小心使用此劍,些微小事,也不必上綱上線。”

暮晚搖:“叫我‘搖搖’,這是小事麼?”

言石生歎:“是殿下逼著小生叫,小生不叫殿下就不喝藥,小生不能見死不救,也實在沒辦法啊。”

言石生緊張那把搭在肩上的劍,暮晚搖卻輕鬆:“你這般說,可見你是篤定我不會殺你。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不殺你?”

言石生看著她。

他緩緩道:“我確實在賭。

“賭殿下……憐惜小生。”

暮晚搖:“……”

言石生見好就收。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劍抽走,遠遠地丟開。他作揖道:“殿下且饒我一命吧。殿下要殺小生容易,後續事件卻麻煩,還不如殿下放我一馬,讓小生‘長痛’來伺候殿下呢?”

他溫聲細語,又眼中帶笑,半是開玩笑,半是真賠罪。

倒是這種態度,讓暮晚搖也不好生氣了。

因為……本來就是一件小事。

暮晚搖板著臉:“我病中的樣子……”

言石生:“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暮晚搖:“那叫我‘搖搖’……”

言石生:“以後絕不敢叫了!”

暮晚搖臉色冷一下,好像有些生氣,但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她最後悶悶道:“那這事便算了,下不為例。”

言石生鬆口氣。

外頭小心翼翼觀望的侍女們也鬆口氣。

暮晚搖解決了此事,臉色便好很多,她向言石生揚下巴:“我打算去看看春華。”

言石生聞弦知雅意,立刻道:“那我陪殿下一道去。春華娘子已經醒了,應該沒有大礙。”

暮晚搖點頭。

她道:“我要更衣。”

言石生轉身向外走。

暮晚搖喝道:“你走什麼?!”

言石生後背僵住,遲疑回頭:“……那總不能是讓小生來服侍?”

暮晚搖大怒,要張口,卻又抿唇,半天不知道怎麼說。言石生疑惑而專注地凝視她,安靜等待。好一會兒,暮晚搖眼神向上輕輕飄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擁有了一張新封麵(具體細節希望有知道的讀者在評論裡說,我不能在這裡說讓大家在哪裡看,因為會被當廣告封的),換新封麵是肯定要換的,因為我喜新厭舊。我就是想問下大家,想我什麼時候換封麵:

是言二和搖搖第一次doi的時候換呢(這個馬上了),還是等他們大婚(猴年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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