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31章看來還得下猛藥。……(2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14779 字 8個月前

言尚偏臉,道:“你難道沒有將韓束行關起來麼?我不信我被你綁走,韓束行會不聞不問。”

暮晚搖:“……”

她低咒一聲,無奈接受她選的男人實在聰明,受困之時都有這種判斷力。那她更要提防言尚和外界聯係,從自己手中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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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被一個小廝扶著,去見那被關押的韓束行。

韓束行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布團,被人扔在一間黑漆漆的屋中。他想掙紮束縛自己的繩索,但是繩索成了死結,而且他渾身無力,一路上都被人下了藥,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韓束行絕望該如何脫困時,言二郎來了。

言尚讓小廝為韓束行鬆綁,又讓人拿飯菜給韓束行吃。韓束行狼吞虎咽之時,悄悄打量言二郎。見言尚清清靜靜,他穿著乾淨的衣袍,玉冠銀帶,風采卓然,身上也沒有被公主折磨出來的外傷。

這樣金質玉相的美青年,和逃亡時總是因眼瞎而吃虧受傷的言二郎不同,甚至和在穰縣時整日埋頭於一堆繁瑣公務中的言二郎也不同。韓束行找不到太好的話,就覺得言二郎這個樣子,和長安那些乾淨漂亮的貴公子一樣,香香軟軟,白白淨淨。

韓束行吃完飯,硬是把陪在言二郎身邊的那個小廝趕出門去。他抓著言尚的手,就要帶言尚起來。

言尚詫異,卻不打算跟他走,失笑:“這是做什麼?”

韓束行語氣繃著:“二郎,公主殿下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不知道她給你說了什麼,哄騙你,但是我當日是親眼看到你喝了她一杯酒,就倒了的。我追上去,她那些衛士是真的對我下狠手。這還不算,他們給我下了藥,讓我一整天都沒有力氣……這是包藏禍心!我懷疑公主是要殺我二人!”

言尚:“……”

言尚輕聲:“因為你是習武人,她怕你的武力能夠幫到我,所以給你下了藥,讓你整日手腳無力,無法帶我逃出去。這是正常的,我會和她商量給你少用點兒藥,總是對身體不好。你也不要想著逃了,不說其他的……就方桐的武功,便和你不相上下。他一個人就能和你抗衡,何況她身邊的其他衛士?

“既來之,則安之。你是受我拖累了。日後跟在我身邊吧。我跟她說讓你幫我試菜試水,也是想將你從關押中救出來。”

韓束行聽他溫聲細語,說話依然如此有邏輯,便稍微鬆口氣。隻要言二郎的腦子還在,韓束行就不擔心。言尚讓他不要亂折騰,不要試圖逃,韓束行雖然不甘心,雖然覺得她們不該坐以待斃,卻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言尚。

韓束行低聲問言尚:“公主為什麼要抓二郎你?我看我們逃亡中,她和二郎的關係沒那般壞。可她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明明二郎你救了她,她這是你們大魏人說的‘恩將仇報’麼?”

言尚微氣,低聲自喃:“可不就是恩將仇報。”

韓束行皺眉:“那殿下抓二郎,既然不是要殺二郎,她是為的什麼?”

言尚一下子不自在。

說:“沒什麼重要的。你不用管。”

韓束行盯言尚兩刻,他雖然不太了解大魏人各種微妙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但是他好歹是成年男子,又跟著言尚和暮晚搖這麼久了。看言尚低著臉,耳際微紅,福至心靈,韓束行想到了那一夜廟外,自己看到的那二人擁吻得那般熱烈的樣子。

韓束行皺眉:“她是想睡二郎麼?”

言尚被他直白的話噎住,韓束行扶他一起出門時,言尚被門檻絆了一下。

韓束行已經憂心忡忡:“二郎這般品性高潔之人,怎能上殿下的床?殿下怎能這般侮辱二郎?二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欺了你的。”

言尚:“……”

言尚無奈笑:“韓束行,我真的應該多教教你大魏的習俗,許多話不要說得這麼……直接。而且你不用護著我被不被欺……”

韓束行訝然:“難道二郎想被她睡?”

言尚:“……我的意思是,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管我和殿下的事!你……從明天起,我教你讀。”

暮晚搖不是要他放鬆麼?

反正他沒什麼喜歡的事情,沒什麼想要的東西,正好教一教韓束行識字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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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繼續行駛。

公主的車駕中,氣氛卻很低迷,人人不敢大聲出氣,唯恐惹了公主殿下。

隻因言二郎不愧是言二郎,足夠會得寸進尺,還沒有把公主氣死。

暮晚搖把言尚綁來,就是為了一路上和他單獨相處,把兩人的關係恢複恢複,最好舊情重燃、恢複到他們感情最好的時期。這樣綁言尚進洞房的時候,言尚也不至於不情不願。

可是言尚要求教韓束行讀書。

於是本來夠寬敞的馬車中,原本坐暮晚搖和言尚兩人剛剛足夠,現在加了一個韓束行,車廂就顯得擁擠了。那個韓束行還格外不會看人眼色,不管暮晚搖臉拉得多長,他都隻盯著言尚。

於是馬車中,暮晚搖硬是不顧言尚的反抗,挨著言尚坐,而韓束行高高大大,暮晚搖再說車裡擠不下了,也沒用。韓束行撩袍坐在地上,在公主的白眼下,拿出皺巴巴的冊子和一根粗毫筆,讓言尚教他讀書寫字。

而這個人又足夠笨。

於是一個時辰,暮晚搖就聽言尚將一句詩教了一遍又一遍,暮晚搖靠著言尚,覺得自己都打盹醒了,韓束行居然還沒學會這麼簡單的詩句。

暮晚搖歎氣:“真的好笨啊。”

坐在地上的韓束行麵無表情,根本不在意公主的話。

言尚偏過臉,“看”這個大熱天非要和自己擠在一個車中的女郎,道:“怎能當麵說人家笨?韓束行是烏蠻人,能夠學會大魏話,已然了不起。他現在才剛開始學大魏字句,相當於幼兒執筆,初時不順,是正常的。而且韓束行其實會一些簡單的字,很厲害了。

“你若是不喜歡聽我們說這些,不如下車去獨自坐一車。”

暮晚搖冷聲:“我才不不下去。我就要和你一起坐,我要看著你。”

言尚歎氣:“你也不嫌熱。”

暮晚搖調皮,仰頭在他玉白頸上親了一下,柔聲:“這就是好處啊。”

她聲音低柔微啞,突然仰頭親這麼一下,還是在韓束行在的時候,言尚被她嚇一跳,扶著幾木的手一下子攢緊,繃起了身。言尚大腦亂糟糟中,還聽到暮晚搖嗬斥韓束行:“看什麼看?好好寫你的字!”

言尚緊張地想,難道韓束行看到搖搖親他了?她怎能、怎能……這樣放肆!

暮晚搖撩目看他頸上出了汗,便熱情地拿帕子來給他擦。可是他覺得彆扭,一直扭著頸。當著韓束行的麵,言尚不敢過分掙紮,鬨出太大動靜。就這般推推拉拉,他的頸已經紅了一片。

也不知這副情景,落在韓束行眼中是何等怪異。

韓束行咳嗽一聲。

暮晚搖太喜歡玩言尚了,他的頭發絲、他的指甲、他那緊緊掩著鎖骨的衣領,她都能趴在言尚身上玩半天。就是這個韓束行……暮晚搖正要罵韓束行沒事總咳嗽什麼,馬車就停了,方桐在外說他們已經到了一處目的地。

言尚靠著車壁,聞言一怔。因他雖然看不見,卻一直在心裡默算路程,無論如何,按照他們的進程,應該到晚上才能趕到驛站的。怎麼會大中午,就到目的地了?

暮晚搖向坐在地上的韓束行踢一腳,不耐煩極了:“到目的地了,沒聽見麼?還不先下車去!這麼大熱天和我們擠在一起,我和言尚要是中暑了,都是你害的!”

韓束行被趕下車,暮晚搖回頭,看言尚手指搭在幾上,輕輕彈了幾下。她總覺得他在算什麼……暮晚搖不動聲色地依偎過去,打斷他的思量,她勾著他下巴就來親他。

言尚駭然推她:“……我都說了不想理你,你還這樣!”

暮晚搖甜甜道:“我怎樣?我是管你要個獎勵而已。”

言尚沒好氣:“獎勵你什麼?獎勵你不顧我意願綁我麼?”

暮晚搖不在意他的話中內容,反正他那輕柔的說話聲音,就夠討她喜歡了。暮晚搖又蹭著他一會兒,才扶著言尚的手,拉他一起下車。

言尚氣得不行,見她這麼不在意,他隻能伸手把她摟回來,摸索著給她掩好領口,係好衣帶,給她將衣裳整理得像個樣子。

暮晚搖唇角噙笑,任由他這般對她,然後她才扶著他,帶著他下了車。

二人立在車旁,暮晚搖手指前方綠油油的田地道:“你現在看不到,你自然不知道現在我們站在一處莊稼前。到處都是碧油油的,田裡麵有老百姓在耕種。你總說我不知人間疾苦,你當年還想帶我一起春耕,讓我離百姓們近一點。

“我們現在已經足夠近了。我們可以把當年的事繼續。”

言尚怔忡。

暮晚搖回頭望他,對他笑:“你不是愛民生麼,那就讓我感受到你的感受啊。我也想知道,書本上看到的那些,到底實際上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站在這裡了,你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去耕種吧。”

言尚動容,被她扶著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木碗以為自己打動他了,但是他下一句就繃繃的:“我一個瞎子,怎麼拉住你?我拉得動你麼?”

暮晚搖瞪眼,被他不冷不熱的話噎住。她又氣得不行,可是瞪著言尚半天,也不能把人如何。他這麼不給麵子,她就推開他的手,自己一人提著裙裾下田去了。

言尚站在路旁,聽著聲音。

一會兒,他聽到方桐的聲音:“二郎,何必呢?”

言尚遲疑一下,說:“天這麼熱,方衛士,你還不跟去看看。她身體又不好,還在我麵前作秀什麼。”

方桐對這兩人無言以對,隻好帶著衛士們下田去了。而韓束行悄悄摸到言尚身邊,低聲:“二郎,他們都走了,這是逃跑的好機會。我已經看過路了,也偷偷藏了幾天的要……”

言尚不等說什麼,就被韓束行用輕功縱起,帶上了馬背。馬一聲長嘶,立在田地中的暮晚搖等人愕然回頭,便見一騎絕塵,塵煙滾滾。

言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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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韓束行被重新五花大綁,捆去了小黑屋關起了禁閉。

言尚靜靜坐著,暮晚搖氣急敗壞地推門而入,怒道:“你居然敢逃跑!我是相信你,才不綁你。難道你也要我對你五花大綁,你才能不逃麼?”

言尚仰著臉,隔一會兒,他又無奈、又緩聲:“我沒有要逃。”

暮晚搖:“我都看見了,你當我眼瞎?”

言尚無言片刻後,說:“……你是懷疑我的腦子麼?”

暮晚搖:“……”

言尚低聲,語氣頗微妙:“我就算真的要逃,怎麼會用這種方法。”

暮晚搖挑眉。

她從言尚話中聽出了……幾分嫌棄?

哎呀。

言尚是在嫌棄韓束行麼?

她噗嗤一笑,捂住了嘴。她心裡頭下定決心,看來還得下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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