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少年遊4心如鼓擂,耳鳴嗡嗡。 ……(2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12555 字 8個月前

暮晚搖哽咽:“我也不想哭……”

其實也沒有那麼疼,但就是疼……而言尚一哄她,她就好像真的嬌弱得不得了,五分疼都要成了十分。他越哄,她的眼淚越多。她迷茫地想為什麼要這樣,這樣根本不舒服。

靠著衾枕,她長發淩亂而散,麵上暈著粉潤色,透著白。她還強忍:“你彆管我,你繼續好了……”

言尚苦笑,他手揉著她眼下的淚,心中覺得她淚水也是班然可親,但他不敢讓她落淚。

言尚道:“怎能不管你。我真的不來了,你彆皺眉了。”

他摟著她說著許多好聽的話兒,溫溫柔柔。他身體的不適被他自己強硬忍下去,初時冷汗淋淋,後來是真的淡下去了。言尚心裡不斷歎氣時,暮晚搖終於不哭了。

她抓著他的手,斷續道:“我們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真的不舒服,也沒趣兒啊。我覺得我們平時就很好呀,言二哥哥?”

言尚沉默。

他本猜測是他哪裡做錯了,因為旁人好像也沒這樣,旁人好像都很享受……可是望著暮晚搖的眼睛,言尚出神地想,暮晚搖顯然沒打算給他實驗的機會了,她直接拒絕他,斷絕任何可能。

一會兒,言尚認命,他微笑般地歎氣:“殿下說的是。以後再不這樣了。”

暮晚搖放下心來,又願意親親密密地摟著他的頸,央求著他不要再看折子了,兩人一起睡吧。言尚被她的嬌聲軟語弄得麵紅耳赤,又生起那麼點兒衝動,但他懼怕自己的反應。

帳中光有些暗,言尚低聲:“容臣去洗漱一下。”

暮晚搖在他頸間嗅一下,他僵得抽氣一下,尾椎骨再次發麻。

月色秋羅帳下,混著女兒香的濃香嫋嫋。

言尚跪坐側肩,暮晚搖摟住他腰間的錦帶銀鉤不撒手。平日多麼乖巧,私下又偏有執拗一麵,讓人無奈。

她眼巴巴的:“你不臟,晚上不是才洗過麼,不用洗了呀。”

言尚半晌,道:“殿下以後能不嗅我麼?”

暮晚搖奇怪:“為什麼?你不喜歡麼?”

言尚蹙眉,說不出自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而暮晚搖善解人意,非常懂事的:“我知道了!言二哥哥不喜歡我做什麼,告訴我便是,我以後一定改的!”

言尚無言。

他心想他喜歡一個人睡,不喜歡和她同床,她能做到麼?

而這樣的話說出來傷人,言尚隻好一直跟自己念清心咒,讓自己不要變得那般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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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逐漸適應自己的新婚妻子時,暮晚搖也過得十分高興。

暮晚搖自覺自己賢內助做的不錯,因言尚還要忙明年年初的科考,他一回來,暮晚搖就會去書房,教他怎麼作詩最快最好。而他每次看她一眼,她都能從他眼中看出他的讚賞來,便更加愉快。

暮晚搖也會看言尚幫自己二哥整日看折子,整理奏折,批改意見。她陪他在書房久了,言尚心軟,就會早早陪她去睡。

而暮晚搖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隨手翻他的奏折。

言尚問:“殿下能看懂麼?”

暮晚搖:“看不懂。”

她扔開折子,趴在他肩頭嘀咕:“我才不看這個呢,這些折子哪有我的樂譜好看。有言二哥哥忙就好了,我對你們的政務一點興趣也沒有。”

言尚便隻笑不說話了。

暮晚搖以為自己和言尚夫妻生活非常和諧,羨煞諸人,並為此而洋洋得意。

這一日,她被自己四姐送來帖子,讓她去哪裡賞雪。赴宴的都是些婦人,暮晚搖自覺自己如今也算少婦了,當即急匆匆赴宴,想和一眾婚後女郎一同玩。她覺得成婚後的女郎,就不能再和那些沒有成婚的女郎玩了。

她和自己夫君的快樂生活,未婚小娘子們怎麼聽得懂啊!

暮晚搖如此得意。

丹陽公主赴宴,貴族少婦們自然歡迎。而如暮晚搖所料,婚後女郎們不知不覺就會說到自己的夫君。暮晚搖聽到她們的話題,便連忙放下手中瓜子,側耳傾聽,準備適時發表意見,炫耀自己的婚後生活。

婦人們提起了自己夫君,不覺露出曖.昧的笑。

他們問小公主:“殿下方才成婚沒多久,駙馬一定讓殿下很辛苦吧?”

暮晚搖天真道:“沒有啊,我不辛苦。言二哥哥對我很好的。”

少婦們嗔:“不是那個意思了……是說,床上的事。”

暮晚搖迷惘。

她望著這些女郎們眼中的那些若有所指的笑,忽然意識到自己和旁人女郎好像不太一樣。她不太懂她們在說什麼,不太理解他們這種曖.昧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暮晚搖鎮定。不清楚的事,她不會亂說出來讓人發笑。她便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

四公主見她們為難自己妹妹,連忙來解圍,嗔道:“都亂說什麼呢?世間男子,不都一個樣麼,好似你們沒有成過婚一樣。”

四公主玉陽公主轉頭小聲指導自己妹妹,紅著臉道:“妹妹新婚燕爾,聽說上個月還將宮中嬤嬤退回了宮裡。我自然知道你們小夫妻,不太會節製……但總不能太孟浪。駙馬年輕,又是男子,容易控不住。但是我們女兒家,得顧好自己的身體。

“妹妹不能總依他。不能他想要,你就給。”

又有婦人傳授經驗:“不能慣著那些郎君。你總給他,等他厭了,就去找外麵的小妖精。自然,殿下是公主,駙馬應該不敢……但是長公主的駙馬不就是那樣麼?還是要注意些。”

暮晚搖迷茫點頭。

再有一個侍女跟一婦人說了什麼,那婦人轉頭一笑,對人炫耀:“我家夫君太討厭了,總是來找我,喊我回去。”

旁邊人欣羨道:“夫人與你夫君琴瑟和諧,我等都羨慕呢。”

暮晚搖伸長耳朵:咦?旁人家夫君還會主動找妻子呢?

再有人說自己被夫君央求著去哪裡玩。

暮晚搖:咦?旁人家夫君還會央求妻子去哪裡玩麼?

再有人說夫君要自己給納鞋、繡荷包,有人說夫君給自己畫眉,有人說夫君看自己的眼神如何與旁人不同……她們不一定是真的感情那麼好,隻是在外麵,總是要從蛛絲馬跡中找這樣的痕跡出來,好彰顯自己的婚姻很幸福。

而暮晚搖則是真正的聽呆了。

她不知那些人話中真假,但她也不必知道,她隻用知道,她們炫耀的那些,她統統沒有。

她一心覺得自己的婚後生活特彆好,自己和言尚特彆恩愛,但是現在她突然發現……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言尚根本不喜歡她。也許這段婚姻,是父皇母後逼著他應下,他不過是在勉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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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下雪。

言尚因長安的雪而冷得受不了,他白日在太子那裡當差時便打了幾個噴嚏,看著有些風寒的樣子。太子便早早給他放了假,讓他回去歇一歇。但言尚又那裡有空歇著。

他被人去北裡請宴。

他本心不在焉,隻在筵席上見到一種糕點,一嘗之下,忍不住露出笑。

請客的郎君頓時:“素臣很喜歡這道點心?”

言尚回神,略微不好意思:“不,是我覺得我夫人應該喜歡。”

她喜歡甜食。

越是甜,她越是喜歡。新婚時她搗鼓的那些點心,每次都甜得言尚吞咽不下去。但是看著小公主期待的討好的眼神,言尚又豈能說自己不喜歡?

對麵郎君當即笑:“看來素臣與殿下感情極好啊。”

言尚垂目,臉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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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插曲,言尚匆匆告彆,還從席間帶了那糕點,回府想趁熱帶給暮晚搖吃。聽到府中人說公主去赴宴了,言尚想了想,便帶著糕點,冒雪去接她了。

聽到駙馬來,席上女郎們紛紛羨慕。他們不過口上說自己夫君如何愛自己,如何疼自己,但真正冒雪而來的,隻有丹陽公主的駙馬而已。

暮晚搖卻是板著臉,哼一聲,並不是很高興。

她和侍女們出去,見到言尚等在馬車外。他寬袖曳地,身如玉人,立在雪中,黑眸看著她笑。暮晚搖見到他這般,忍不住就回他一個笑。

然後反應過來:憑什麼對他笑!他都不喜歡她!

言尚摟著她肩,扶她上馬車,溫聲:“我帶了你喜歡的糕點來,還是熱的。我們在馬車裡嘗一嘗,你要是喜歡,我們晚上去那家酒樓吃好不好?”

暮晚搖乖巧點頭:“好呀好呀。”

然後再次反應過來:不!不好!他都不喜歡她……

她被他在肩上輕輕一推,就登上了馬車。暮晚搖正糾結著要問他,他是不是被逼婚的,是不是根本不喜歡她,言尚就掀開一方帕子,小心地將一塊軟糯的糕點拿來喂她。

暮晚搖嘗一口,眉毛一下子舒展,眼睛水潤,光華亮起。

言尚笑:“我便知道你喜歡,彆急,喝口茶再吃。”

他柔聲細語地喂她吃糕點,小夫妻二人又說好晚上去酒肆吃飯。期間言尚打了幾次噴嚏,暮晚搖緊張起來,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對他噓寒問暖。她那般圍著他轉,又讓他麵紅低頭,忍不住笑。

總是這般一折騰,暮晚搖已經不好意思質問人家了。

等、等她晚上吃完飯,吃完她喜歡的糕點,再和他吵架好了。

啊不,他好像生病了。

那等他病好了再吵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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