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湖還是挺好看的,偶爾來走走倒也不錯。”
陳硯顯哼笑一聲,撓了下她手心,“你隻要一天不氣我,我就滿足了。”
“我哪有!”周鯉瞪他。
“好好好,你沒有。”他態度很溫和地連聲認錯。
周鯉驀地有點受寵若驚,眼珠子骨碌碌打量著他好一會,還是沒出聲,兩人沿著湖走了一小段路,周鯉手裡最後那個冰淇淋也見了底。
她吃得時候不小心,一時疏忽掉下來幾滴奶油到了指間,周鯉滿不在乎的準備用甜筒紙隨便擦擦,誰知道被陳硯顯看到,他輕歎一口氣,從口袋拿出紙巾。
“過來。”他說,拉著周鯉手到跟前,嘴裡輕聲責備。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大的人了。”
陳硯顯垂著眼,手裡握著她手指用紙巾包裹著一根根仔細擦拭乾淨,專注的麵容莫名帶了柔情萬分的意味。
周鯉頭皮一麻,打個寒顫,立即“咻”的把手抽了回來。
“陳、陳硯顯,你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她縮著肩膀,抖了抖,不忘輕嘶一口氣,用那種驚疑不定的眼神謹慎注視著他。
陳硯顯動作頓時僵住,須臾,才慢慢恢複,把手裡紙巾折起扔到垃圾桶,漫不經心瞥她一眼。
“我就是吃錯藥了才會想對你好點。”他嘴角緩緩拉開冷笑,咬字清晰。
“周鯉,是我高估你了。”
“.........”雖然周鯉不太明白他話裡是什麼含義,但不妨礙她知道這是在罵她,周鯉鼓了股腮幫子,還是認慫沒有再出聲。
陳硯顯拉著她在湖邊遛彎,陷入到自己思緒中,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前兩天周鯉在舍友麵前承認了他男朋友這個身份,陳硯顯以為她有所長進,回去之後猶自笑了許久,還被季塗詢問還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瘋了。
陳硯顯沒理他,腦子裡隻想的是周鯉和他抱怨學校太大走路好累,立即在網上下單買了輛自行車,一到貨便來接她。
現在一想,簡直蠢得可以。
隨著時間流逝,陳硯顯臉色越來越差,周鯉不敢作聲,隻偷偷錘了兩下發酸小腿,等到他終於調整好心態恢複平靜時,被他牽著像遛狗一樣的周鯉額頭已經冒出細汗,她伸出手掌往頭上一抹,氣喘籲籲。
“陳硯顯,你今天到底是吃了什麼藥,奇奇怪怪陰晴不定的,我累得腿都酸了。”
“.........”
陳硯顯一聲不吭注視著她,周鯉充滿疑惑地同他對視,大大瞳仁裡都是清澈見底的困惑。
許久後,陳硯顯終於看清了一個事實。
她不配。
與其費儘心思帶她出來玩不如回去多看幾本書,至少書本不會羞辱他。
“走吧。”陳硯顯冷淡地說,鬆開她的手,眼皮耷拉下來,視線從周鯉身上淺淺掃過,然後腳下改了方向,往自行車停的方向走去。
隻不過這次他步調放慢許多,周鯉毫不費力就能跟上,她腿還有點酸酸的,不由上前兩步抓住了陳硯顯手臂,以作支撐,把大半身力氣都放到他身上。
陳硯顯不由低眸看她一眼,淡聲問:“有這麼累?”
“你不懂。”周鯉微喘著氣衝他擺手,受了極大苦頭的樣子。
“這已經是我一周的運動量總和了。”
“......”
“你該鍛煉身體了。”陳硯顯說。
“以後每天早上起來跑步,我監督你。”
“瘋了嗎?”周鯉不可思議倉皇地睜大眼。
他微微一笑,嚴師益友般語重心長,“周鯉,你看你現在身體已經虛弱成了什麼樣子,暑假幾個月沒出過門吧?估計早就已經亞健康了,趁現在來得及還不趕緊鍛煉。”
“你年輕床上躺,老了就隻能躺病床了。”
“.........”
“還有啊,不運動的話你到時候會越來越醜,越來越——”
“夠了夠了。”周鯉連忙打斷他,神情崩潰。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陳硯顯任由她在一旁苦惱糾結,彎腰解開車鎖,兩隻手扶著車頭,嘴角帶著點弧度,好整以暇朝她出聲。
“走吧,我們回去了。”
回去全程,周鯉都無精打采氣焰不足,一邊對自己的未來老年生活憂心忡忡,一邊為每天早起跑步感到痛苦,左右為難,無法抉擇。
陳硯顯也沒有說話,專心致誌踩著單車,一直把她送到教學樓下,才停靠下來。
周鯉蔫嗒嗒地鬆開手,剛低著腦袋轉身準備去教室,陳硯顯聲音從後頭傳來,宛如噩夢般的催命符。
“對了,明天早上六點記得設好鬨鐘,到操場了拍張照片發給我,不要偷懶,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周鯉生氣打斷他,惱羞成怒。
“科學家研究表示話太多了也對身體不好,陳硯顯,你現在可以重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