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顯抓著她的手,瞬間就不想牽了,周鯉一無所知,還在那裡興致勃勃的誇他。
“不得不說,陳硯顯,你剛剛在台上的時候真的還挺帥的。”
“嘖。”他來不及得意。
“果然我眼光很好,就說這件襯衫很適合你吧。”
“......”
“難怪大家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老祖宗的話是有道理的。”
“周鯉,請你暫時安靜好嗎?”他忍無可忍。
“啊?”
陳硯顯原本想帶周鯉去吃海鮮的,因為這段對話,硬生生改了個行程,走進了海鮮大酒樓旁邊那家小餐館,湘菜口味,專門做小炒,味道不錯就是環境有些簡陋,牆壁桌椅陳舊得像是永遠洗不乾淨一樣,經濟拮據的學生經常會來這邊三五個人湊一桌。
他坐下來,拿著菜單連點了三個菜,沒有問周鯉意見,徑直交給了老板。
周鯉轉著腦袋好奇打量著四周,微微有些不可思議。
“陳硯顯,你什麼時候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了?”
彆看陳硯顯總是一副隨便都可以的樣子,其實講究得不行,潔癖外加強迫症,衣服上稍微有點臟東西一定要立刻弄乾淨,不然寧願不穿也不會勉強將就。
周鯉深知他這些臭毛病,每次去吃飯什麼的都是精挑細選,生怕有哪一點惹得他不順心,少爺脾氣發作。
“和季塗他們來過兩次。”陳硯顯此刻倒是正常得很,端著茶壺在衝洗著杯子,把自己的弄完之後,動作停了,手指推著壺到她麵前。
“自己洗。”
“......”至於嗎?
周鯉無語地提起壺,三下五除二就洗好了餐具。
兩人說話間,老板先端了一盤菜上來,小炒香乾。
紅色辣椒和青色芹菜混在一起,賣相不錯,香味濃鬱,隻是周鯉筷子在裡頭翻來覆去半天都撿不出一塊肉,她放棄了。
接下來兩道菜也是如此,全素,連個蛋花都沒有,周鯉懷疑地盯著陳硯顯,猜測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窮了。
吃完,兩人出門,回學校的路上,周鯉猶猶豫豫,還是問道:“陳硯顯,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跨不過去的難關?”
陳硯顯心想,我最跨不過去的難關就是你。
他還是斂了斂神情,望著她不動聲色,“嗯?”
“是資金方麵遇到了缺口?需不需要你的朋友給你一點幫助...?”周鯉小心翼翼試探,陳硯顯沉默,頓時無言。
見他不說話神情複雜,周鯉以為自己猜中了,顧及著他的自尊心,思忖幾秒,裝作一副毫不在意、自以為十分得體的模樣開口。
“那剛好,我這邊有筆錢都放了好久不知道該怎麼花,要不就讓你來幫忙分配一下吧。”
“.........”陳硯顯再度默然,許久,才神情莫辨地注視著她,吐出三個字。
“不必了。”
“怎麼不必,我是認真的,其實我每年壓歲錢還挺多的加起來也是一筆巨款——”周鯉一聽連忙激動辯解,就差跳起來逼著他把錢收下了。
陳硯顯伸手抵住了她額頭,把她整個人推遠了些,防止她那張臉再出現在視線裡礙眼。
他深吸了口氣,“周鯉,我不缺錢,收下你莫名其妙的關心。”
“.........”
“那你...”周鯉正想問一問今晚的“全素宴”,陳硯顯看破她,咬牙擠出一句話。
“我就是最近想吃點素的。”
周鯉噎住,眼神變得莫名其妙,陳硯顯一把掀起她衛衣帽子緊扣住她腦袋,聲音很欠揍。
“周鯉,你是豬嗎?”
極其挑釁。
極其惡劣。
周鯉正想衝上去咬他一頓時,隻見陳硯顯目光頓在一處,漫不經心。
“剛才是不是沒吃飽?”
她漲滿的氣焰一瞬間消下來,周鯉不甘不願,“是。”
“給你買隻雞腿吃嗎?”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烤雞腿攤,周鯉頓時吞咽喉嚨。
“...倒也不是不行。”
口腹之欲得以滿足,好心情好像立刻回來了。
周鯉咬著香噴噴的雞腿,也不計較陳硯顯剛才羞辱她的事情。
她嚼著嘴裡的東西,聲音含糊不清,“陳硯顯,你為什麼參加辯論賽啊。”
講實話,他這個人不是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時常都是事不關己的狀態,不熟的人隻會碰上一顆軟釘子。
“有位大三學長想找他幫忙,條件是讓我加入辯論隊。”陳硯顯隨意答,周鯉這下才覺得合理正常,點頭。
“難怪...”
陳硯顯看她一眼,不接話了,隻可惜某人執著得很,自顧自把話續了下來。
“我說你這種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怎麼會攬下這種沒啥用處的活呢。”
“周鯉,你這麼了解我?”他氣笑,偏頭睨著她。
“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周鯉捧著手裡隻剩下骨頭的雞腿,咽了咽口水,慫成一團,“你現在肯定在想著怎麼收拾我。”
陳硯顯這下是真的笑了,手猝不及防伸過來,周鯉敏覺地往後躲了躲,陳硯顯按住她肩膀,指腹輕拭過她嘴角,嗓音堪稱溫柔。
“這裡,沾到油了。”
“......”周鯉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著氣候漸暖,寧市已經提前觸到了初夏的氣息,學校裡偶爾也能看到女生穿裙子的身影,抱著書本穿梭在綠蔭間,堪稱一道漂亮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