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顯聽完沉默了下,接著目光落在她腳上,似是猶豫了會,還是上前,把手裡鞋子放到她腳邊。
“那你穿吧。”
“......”這下輪到周鯉沉默了,她看了看還浸著水的鞋麵,又看了看陳硯顯,最後糾結幾秒,小心試探伸出腳穿進鞋裡,隻一瞬,立即抽出來飛快後縮。
“好冰。”她畏懼地輕嘶一口氣,然後抬起眼瞅著麵前的陳硯顯,躊躇片刻,小聲心虛。
“陳硯顯,要不你還是背我吧...”
“.........”
他認命蹲下,周鯉這次再也不敢有什麼屁話,立即二話不多就趴了上去,還刻意放軟了語氣。
“陳硯顯,我很輕的哦,你再忍一忍就到了。”
“知道了。”他無奈道,周鯉見狀伸手拍了拍他腦袋,用作安慰。
“乖,你辛苦啦。”
“.........”她以為在騎馬嗎?陳硯顯無語。
月色下,兩人在慢慢行走,身影漸漸拉遠,影子長長投在草地間。
陳硯顯托著她兩條腿,手裡提著周鯉的鞋子,神色平靜沒有波瀾,周鯉圈著他的脖子,在後頭不停地說著話。
“陳硯顯,你累不累?累了就告訴我哦,我可以自己下來單腳跳。”
“......”
“你渴嗎?要不要喝水?但是現在好像沒有,你再忍一忍,集合點就要到了。”
“......”
“唉。”過了會,又聽她憂愁地歎了口氣,“我們線索也沒辦法找了,我還不知道凶手是誰,完全沒有頭緒。”
夜裡溫度低了點,一陣涼風吹來,帶著淡淡冷意,周鯉突然縮了縮,抱緊他脖子。
“陳硯顯,我突然有點腳冷。”她貼在他耳邊,聲音弱弱的,不複先前生氣勃勃。
“......”陳硯顯這下動作稍停,側過臉來看她一眼,低下頭,“下來。”
“啊?”
他兩隻手鬆開,周鯉連忙從他身上滑下來,單腳踩在地上,隻見陳硯顯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仔細把她光著的那隻腳包好,裹得嚴嚴實實。
“行了。”他重新背上周鯉,這一次,耳邊安靜了許多,後頭的人突然不說話了。
陳硯顯微微疑惑,正想開口詢問,周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莫名染上了惆悵。
“陳硯顯,突然發現你好好哦。”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正想說“你才知道嗎?”周鯉話語再次傳來。
“是我以前錯怪你了,覺得你小氣刻薄難相處還臭脾氣,曾經一度擔心你到新學校會被人打,我都想好該怎麼在病床前教育你了,沒想到...”她正感慨得專心入迷,隻見陳硯顯腳步頓住,停在了一片漆黑臟汙的沼澤前。
“周鯉,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丟下去。”
“............”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幻覺,這才是現實。
兩人抵達林中間那座小屋時,已經來了有不少人,屋子裡看起來是被提前收拾過,門口掛著推理社的牌子,從裡頭透出橘色燈光,在這漆黑深夜,有種童話的夢幻感。
正中間是張大桌子,被圍滿坐了半圈人。
陳硯顯把周鯉放下,她蹦跳著過去坐好,方學姐笑眯眯給她倒了杯水,有人已經開始在分析拿到的線索,還有些甚至想互相交換,整個房間嘈雜熱鬨。
周鯉正豎著耳朵聽著,陳硯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吹風機,獨自在角落裡給她吹著鞋襪。
“咦,哪來的?”她驚奇,方學姐在一旁解釋,“哦,這個,之前這間屋子很潮,所以就帶來把那些桌椅稍微吹乾。”
“真是雪中送炭。”周鯉感動得抓住了她的手。
陳硯顯在忙碌中抽空哼了聲。
周鯉聽見,連忙嘿嘿一笑,討好道:“你是救命之恩!”
他臉色好看了些,收起心神,專注加快手裡動作。
“咳咳,大家都到齊了吧,我點下名,待會正式開始推理環節。”方學姐站了起來,拍拍手,把所有人注意力吸了過去。
“每組派一個人出來闡述自己推測的凶手,並且要詳細說明作案過程和找到的相關證據,由線索最高的那一組先開始!”
一經統計,陳硯顯他們組排在倒數,原因是他們兩個後來幾乎沒有找到過新線索,而另外三人也效率不佳,不過好在有新收獲,除了紙條上的提示外,還找到了幾件類似證據的東西。
分彆是一枚碎裂的護身符,以及一個哭泣的洋娃娃,後頭有幾個紅色大字,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寫上去的。
――“媽媽救救我。”
周鯉看著這兩樣東西就覺得詭異得不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在這溫暖燈火通明的房子裡,硬生生感覺到了一股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