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宿舍,床頭被一抹光映亮,周鯉看著屏幕上內容,隻想爆錘著自己腦袋。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
周鯉天生對數字不敏感,有時候連自己生日都會忘記,身邊重要的人每次過生日之前總會收到各種提醒。
比如周父周母會不經意地互相提醒她,對方生日要到了。衛修傑和蔣布穀早早就會商量起怎麼過生日這件事情,因此根本不用周鯉去操心,基本經常提前就知道誰誰誰生日快到了。
令人痛心的是,這次陳硯顯出國了,身邊這圈共同的朋友也沒想著要給他買禮物慶祝,連帶著周鯉也沒收到任何風聲,不知不覺就把這天過去了。
不過也不算過了,至少她還是趕在時間內給他發了紅包對吧。
周鯉又默默為自己辯解。
畢竟有一次陳硯顯過生日的時候,請他們一起去他家玩。
那會好像是高一,周鯉和蔣布穀他們去街上選禮物,學生時代都沒什麼錢,有人買的動漫人物模型,有人買籃球,周鯉在最後左看右看,瞟到了櫃台上擺著的那桶星球杯。
她很喜歡吃這個,小小的半球,裡頭是黑白巧克力醬和餅乾豆,用勺子挖著吃,幾乎一口一個,她每次都吃不過癮。
而麵前這一整桶裡麵有將近兩百個,周鯉咽咽口水,果斷地把這個拿下來付了款。
陳硯顯是和他們一起前往家裡的,周鯉抱著這桶星球杯同他並排走著,學校到他家有十來分鐘路程,剛好是晚飯時間,周鯉有點餓了,看著手裡抱著的東西就控製不住想吃的欲望。
她時不時低頭往下盯,還伴隨著吞咽的動作,非常明顯,陳硯顯察覺,說了一句,“你想吃就吃啊。”
“不行。”周鯉艱難地拒絕,“這是我買給你的生日禮物。”
陳硯顯笑了,無奈中莫名帶著奇異的溺寵。“沒關係,我現在授權你可以吃。”
“真的嗎?”周鯉喜出望外,看到陳硯顯點頭後,手裡已經迫不及待開始拆蓋子。
“好好吃哦。”她舔著勺子,手裡拿著個小星球杯,滿足喟歎。
一路上,周鯉就抱著桶邊吃邊走,等到陳硯顯家裡時,那桶星球杯已經去掉了三分之一。
在送禮物的環節周鯉終於幾分羞恥心發作,猶猶豫豫縮回手,“要不我明天還是重新給你補一份?”
她這樣說著,表情卻暴露了自己,陳硯顯伸手接過,“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
吃完飯一群人又玩了一會,等到天色不早,終於開始散場回家。
陳硯顯把他們送到門口,互相告完彆準備走時,他又突然把周鯉叫住了。
“這個,你要不要拿回去自己吃?”安靜玄關處,隻剩兩個人,他把那桶星球杯送到周鯉懷裡,溫聲詢問。
那時的陳硯顯還是好脾氣的樣子,很少發火,冷戰,同她生氣。
是個極好極好的朋友。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
周鯉苦惱思索了下,找不到結果,乾脆搖搖頭把這些回憶連同著困惑拋諸腦後,正麵直視如今眼前的難題。
唉,又把人給得罪了。
之後的這些天裡,周鯉積極地聯係陳硯顯,從一日三餐問到了氣候冷暖,除了電話視頻外簡訊也不少,隻可惜每次都像是碰了顆軟釘子。
他態度不好不壞,沒有明顯的喜怒,隻是平平常常,偶爾在視頻聊天時周鯉東扯西扯找不到話題彼此突然安靜那刻,就會淡淡出聲,“我還要學習,先掛了。”
又貼心地補上一句,“你也平時用點功,彆等到考試臨時抱佛腳。”
“嗯嗯。”周鯉忙應著,態度極好。
不僅如此,她還拿出了自己一百分的用心和關懷,搜羅了國內一堆特產和她喜歡的零食給陳硯顯寄過去,隻不過這次他並不像上次那樣輕易被取悅,反而跟她說早就已經適應了國外夥食,下次不用特意寄這些東西過來。
周鯉氣得當場噎住。
被這樣不冷不熱地懟了幾次,周鯉也歇了心思,默默自閉。
而陳硯顯也沒有特彆主動積極地聯係她,兩人保持著大概一周一次通話幾條信息的頻率,久而久之,周鯉也習以為常。
反正他們從前也沒有如膠似漆過。
就這樣,時序推移,寧城春季結束,夏日從開始又走到了尾聲,炎熱消退。
九月份開學,空氣中已經帶了些秋高氣爽的意味,不知不覺已是最後一年,周鯉她們從大一入學時的鮮嫩單純小學妹變成了老油條大四學姐。
以前從宿舍出門必定注重形象,渾身上下打理一番,見到陌生學長學姐會緊張打招呼。
如今拖鞋短褲走天下,來往撞到青春可口的小學弟也目不斜視,最多在背後垂涎一番,現在的小年輕長得可真招人。
不過即便如此,短短幾年時間周鯉的變化仍舊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