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很配合地點頭,隻是又很快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眸光溫順而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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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要走,在這裡陪著我。”
周鯉頓了頓,還是答應,“好。”
陳硯顯在醫院輸了一天的營養液和葡萄糖,傍晚時分就可以回來了,隻是他不知怎麼的,像是精神很差,出租車上全程都靠在周鯉身上,腦袋抵在她肩頭,虛弱無力的樣子。
下了車兩人往家裡走,周鯉牽著他的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旁,時不時抬起濕軟黑眸看她,莫名讓周鯉讀出了一</種到幼兒園接小朋友放學的怪異感覺。
才一個月沒有回來而已。
周鯉再次推開門看到這個熟悉的房子,湧上各種複雜心緒,旁邊的人終於恢複正常,神色自若地去廚房倒水,不忘遞給周鯉一杯。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回去了。”已經把他送回了家,周鯉自認為可以功成身退,誰料,剛說完,麵前的人立即眉心一皺,手捂在胃部揉了揉。
“怎麼了?”她半信半疑問了句,陳硯顯眉心未鬆,像是真的難受了,低低道,“好像剛剛喝了冷水,不舒服了。”
“誰叫你還亂吃東西的。”周鯉恨聲從他手裡把杯子搶過來,找出燒水壺,晃了晃,把裡頭衝洗乾淨然後接滿插上電。
“我給你燒點開水,不準再喝涼的了。”
“嗯。”他應得很快,不忘順勢說一句,“那你能不能晚點再離開,我怕這兩天家裡沒人萬一出什麼事...”
周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有道聲音很清晰的告訴她這就是陳硯顯的苦肉計,但一想到那個可能性,心幾乎是自動妥協了。
最後,過了半響,她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好。”
周鯉在這邊的第一晚,兩人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陳硯顯是病人,她總不好叫人家去睡沙發,讓她自己去,又覺得委屈了她自己。
周鯉轉念一想,反正睡都睡過了,一張床有什麼關係,索性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好在陳硯顯很規矩,連碰都沒碰到她,周鯉微微放下心。
時隔許久,周鯉再度回到從前那樣,在這間房子裡和陳硯顯同塌而眠,感覺並沒有其他異樣和生疏,反而她一閉上眼,就沉沉睡著了。
周鯉想,肯定是因為昨天熬夜一晚上沒睡,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快入眠。
絕對不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有他在的原因。
周鯉在這邊待了兩天,陳硯顯看起來身體日漸健康,簡直活蹦亂跳的,她在晚上飯桌上舊事重提,麵前的人頓了下,然後抬眼認真看她。
“鯉鯉,我明天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你看完再做決定好嗎?”
周鯉:“?”
不知為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周六,陳硯顯似乎不用上班,一大早出門就不見了人影。
九點鐘,周鯉洗漱好吃完桌上那份早餐,終於接到陳硯顯指令,宣布她可以出門了。
周鯉在門後先做了幾分鐘心理建設,深呼吸幾次,才小心翼翼拉開門把,探出頭去。
走廊上風平浪靜,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可怕,周鯉放下點心,踏出一隻腳,接著看到地上躺著一枝粉色玫瑰。
她眉梢揚了揚,彎腰撿起,一路往前走,在每隔一段距離的角落裡都能找到這樣的一枝玫瑰。
順著指引走到小區外麵時,她手裡已經有一小束,這時候,突然從對麵走來一位路人。
周鯉揉揉眼,她沒有看錯,真的是一位素未謀麵過的路人,手裡拿著和她一模一樣的玫瑰,從道路另一頭走到她跟前,然後揚起笑,把那支粉玫瑰遞給她。
“我喜歡你。”
“.........”
周鯉臉色變得幾分木然,之後接二連三,都有不同的人走到她麵前,手裡玫瑰一支支遞過來,周鯉聽到那四個字已經開始麻木。
終於,這般堪稱“酷刑”的尷尬體驗走向尾聲,因為周鯉已經看到前方廣場上鋪開成心形的大束玫瑰,與此同時,她對麵商場外那塊巨型廣告屏上,正滾動著幾個粉紅色大字。
“周鯉,我喜歡你!!!”
場麵宏闊,聲勢浩大。
圍觀群眾路人紛紛停駐腳步,觀望著這場年度表白大戲,女主角周鯉穿著睡衣白T恤和短褲終於從路口處捧著一束玫瑰現身,她雙眼呆滯,眼睜睜看著男主角陳硯顯在人群中走出來,手拿禮盒和鮮花,深情款款,來到她麵前。
“周鯉,甜嗎?”
“甜吐了。”周鯉認真哭道。這股濃濃的工業糖精差點讓她當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