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在猶豫，他很清楚，他的天命並不是天道賦予的。
天子，隻是上天之子，而不是天道之子，這其中的差彆太大了。
若真是天道之子，帝子辛此時，不是已經投降，就是在投降的路上了。
若真是天道之子，不要說漫天仙神了，就算是聖人們，也都會上趕著來巴結。
朝臣們巴結當朝太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惜，天子隻是上天之子，是天庭的臣屬，所以奴隸製他廢除不了，活人祭祀他改變不了。
因為，仙神不許！
帝子辛看著姬發的表情，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應該如此的。
你這天子，慫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連自己的族人都庇護不了嗎？
帝子辛臉色陰沉，這一趟西岐之行令他十分失望，這便是人族未來的天子嗎？
大周武王姬發嗎？
不過是個被權欲熏心的可憐傀儡罷了！
帝子辛心裡更加堅定了，此戰，哪怕被天道唾棄，人族的未來，也絕不能交給這樣自私的王。
“二哥？”
雖然姬叔旦不知道，牧蒼生和自己二哥聊了什麼，但他知道牧蒼生的目的。
如今看來，二哥是不想庇護大商的百姓。
“國家之事，容不得私人感情，叔旦，仙神不可觸怒。我要為大周的百姓考慮。”
姬發的話不僅是向自己的三弟解釋，也是在告訴眼前這神秘的牧蒼生，我拒絕，為了大周的百姓。
大商的百姓站錯了隊，跟錯了王，所以他們要承擔這後果。
帝子辛明白了。
但不是認可姬發的話。
百姓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反抗上位者決定的能力，卻要承擔上位者失敗後的苦果。
他還是想為他們留一條後路。
“如果，如果我說，大商若戰敗，商王願帶領大商上下所有官員，自焚以謝罪上天！”
帝子辛頓了頓，眼睛盯著姬發，語氣平淡的說道。
“不知周王，可願接納大商的無辜百姓？”
“這，”
姬發遲疑了，內心裡他想成為一個仁君，一個賢明的君主，但可惜，自從他接受天命，成為天子的那一刻，他便身不由己了。
“可以！”
一道堅定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嗬斥。
“三弟，不可胡言。”
“我姬叔旦說可以，你信不信我？”
姬叔旦繼續說道。
“隻要紂王身死，大商百官以身殉天。大商臣服我大周，我便視大商百姓為我大周百姓。”
姬叔旦上前一步，毫不示弱的看著帝子辛。
“嗬～”
帝子辛輕蔑的笑道。
“無能的天子，傀儡，也敢稱王？嗬～”
“大膽！”
姬發暴怒，這諷刺不可謂不狠，像是一巴掌打在姬發的臉上。
姬發含怒出手，一道法術打向帝子辛，可惜被帝子辛輕鬆化解。
帝子辛再度嗤笑，笑姬發的不自量力。
“帝臨世，牧蒼生。天命，隻屬於能守護人族的王！你，不配。”
說罷，帝子辛身形一閃，離開了西岐城。
見帝子辛離開，姬發難看的臉色漸漸消失，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搖頭歎了一口氣。
便回到案牘前，繼續處理政務，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