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遊玩了一番,回去的路上,馬車中有些沉默。
眼看就要到大門口了,顧修堇忍不住道:“我是真想和你相守一生的。”
蘇允嫣心情複雜難言,對上他真摯的眼,道:“隻要你對我好,我就不離開你。”
聞言,顧修堇滿意地笑了:“放心,我不會讓你想離開的。”
蘇允嫣站在門口目送,直到馬車都看不見了,才轉身進門。
李秋月沒死。
想到找到她也簡單,隻要找人盯著安北侯府。如今裘季不能出門,但凡他一出門,九成九就是去見她的。
還有李父,沒有人比蘇允嫣更明白李秋月對裘季的執著,如今人家另娶新婦,就不信她不著急。
當然了,蘇允嫣不知道李秋月已經找過兩人一回。暗中吩咐人去找李父的隨從打聽了一下,得知李父去過外西城。
安南侯府在外城就沒有認識的人,就算有,也輪不到堂堂侯爺親自去見吧?
蘇允嫣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去見李秋月的。再一打聽,那院子居然著火了,可又沒有傷亡。怎麼看都覺得怪異,像是有人要燒李秋月,然後被她跑了一樣。
雖然想找人,可蘇允嫣也知道京城那麼大,想要翻出一個藏起來的人很難,但她也不著急,李秋月得靠血翵續命,她手中的藥再吃兩三個月就沒了,隻要她想活,就肯定要去找顧修堇。
之前顧修堇送了她不少禮物,蘇允嫣備了回禮,這日午後親自送去安西侯府。
顧修堇收到禮物,很是高興,當即約她出去喝茶。
二人坐了馬車往街上去,突然,顧修堇掀開簾子,示意蘇允嫣往外看。
發現安北侯府側門處,一架青蓬馬車駛出,飛速往街上而去。
顧修堇有些不舍得和蘇允嫣分開,笑著提議:“咱們跟上去看看?”
“好啊!”蘇允嫣不覺得能跟出個什麼,但兩人來往一直都是喝茶,偶爾也要試試不同的。
馬車跟了上去,走著走著,卻發現前麵的青蓬馬車有出城的架勢。二人對視一眼,顧修堇笑問:“還跟嗎?”
蘇允嫣就有些糾結,如果裡麵是下人,他們就不應該再跟了,可是,若是主子呢?
她看了看天色,
道:“天色還早,跟!”
馬車跟著一路出了城到了城郊山腳,前麵的青蓬馬車突然就跟找不到自家莊子一樣開始兜圈子。
顧修堇沉吟了下,吩咐道:“去我們家的莊子。”
馬車進了顧修堇郊外的莊子,不過卻讓人去盯著那青蓬馬車,半個時辰後,有下人來報,那馬車中下來的,正是裘季!
顧修堇的莊子上景致不錯,兩人自那日說開之後,相處甜蜜起來。此時聽到下人稟告,他笑著道:“咱們先去看看,你要是喜歡這裡,以後我帶你過來小住。”
小住……那得是成親之後,蘇允嫣的頰微微紅了。
看得顧修堇心裡發緊,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我……是真想和你相守一生的。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捧到你麵前。”
和這邊的溫馨不同,不遠處的小院子中。曾經恩愛的夫妻如今對峙站著。裘季麵色難看:“秋月,你搬家為何不跟我說?”
李秋月看到他,很是意外:“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想到他的問話,譏諷道:“我不搬家,等著被你燒死嗎?”
來之前,裘季是想和她虛與委蛇暫時穩住她的,可當真正看到她時,就想起林毓中毒後滿臉是眼淚的蒼白的臉,心頭的火氣就怎麼也壓不住:“秋月,你恨我再娶我能理解。可我再娶也是為了逼出你,和阿毓無關,你怎麼能對她動手?”
他冷聲道:“你彆解釋,府中不會有人會對她下絕嗣的藥,這種惡毒的東西,隻有你才會用。你對著嫡親妹妹都能下藥,可彆說不是你乾的!”
聲聲質問,李秋月看著麵前的男人,曾經對著她一人的溫柔和耐心都不在,滿滿都是不耐煩,還有……厭憎!
居然是厭憎!
李秋月突然有些想笑,她也確實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流出了淚:“裘季,當初你跟我說,不會讓繼室生孩子。我下那藥有錯嗎?你怎麼好意思責備我?”
“曾經你說要和我相約白首,我替你中蠱之後,你你感動得稀裡嘩啦。讓我努力活著……還說若是我真的離開,你的心也會死。隻照顧兩個孩子長大,把侯府交給彬兒後就來陪我……我落到如今地步,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活著卻還另娶,如今
竟然為了她來質問於我。”
她越說越激動,本來慘白的臉色都多了幾分紅暈,“裘季,你背叛了我!當初我說讓你彆讓我後悔,如今我真的後悔了,如果再來一回,我不會再替你受過。我恨你!”
這些真實發生的事再次被提及,裘季隻覺得她都是在狡辯,林毓如今還臥病在床,身子虛弱得很,哭過一場後,還勸他不要追究,言侯府多事之秋,不宜再出事……如此懂事的姑娘被害,他哪裡真能不計較不追究?
忍不住斥道:“你恨我,你衝我來呀!阿毓才十五歲,你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對於一個姑娘來說,一輩子不能有孩子,何其殘忍?秋月,你已經病糊塗了,你不再是曾經溫柔的你,不再是我愛的那個善良的姑娘……”
“你放屁!”李秋月氣得渾身發抖:“你明明就是變心了找借口!我變成這樣都是被你逼的,你怎麼能憐惜彆的女子?你怎麼能變心?你對得起我嗎?我要死了啊……我為了你都要死了,你怎麼能為了彆的女人怪我?”
聲聲責問,字字泣血。
氣氛悲愴,看著她癲狂的臉,就是裘季也有了幾分憐惜。
恰在此時,有人敲門。
悲愴的氣氛散了大半,裘季和李秋月同時戒備起來,夫妻二人談話,早就將下人遠遠地打發到了後麵的地裡,門口也有人守著的。
裘季冷聲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