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休待人冷淡,隻點點頭:“昨天從宮裡出來太晚,就在外麵住了,這是嬌嬌,涼州城人氏,娘家姓柳,我在涼州那邊已經和她成親了。”
又看向蘇允嫣:“嬌嬌,這是爹。”
邊上有婆子準備好了茶水和蒲團,蘇允嫣端起,跪下遞上:“爹喝茶。”
秦父接過,有些無措:“太突然,我都沒準備。”
秦休在他渾身上下一掃,“那塊玉牌就行。”
秦父:“……”這個是他上個月才淘來的,花了二百兩。
心裡萬般不願,手卻不聽使喚,已經去腰上拽下玉牌遞了過來。
邊上秦夫人麵色難看了一瞬。
蘇允嫣假裝看不見,乖巧接過:“謝謝爹。”
伸手去拿,卻發現拿不過來,蘇允嫣手上使了狠勁,一把拽了過來。
秦父:“……”
邊上婆子又遞了茶水過來,秦休卻伸手拉了蘇允嫣起身,端起那杯茶水遞給秦夫人:“夫人喝茶。”
秦夫人有些不滿,卻也不敢鬨事,接了茶水後,從手上脫下一枚玉鐲,打算給了禮物訓誡幾句……可還沒拉著蘇允嫣的手,秦休已經拉著她坐到了一旁。
秦夫人一手捏鐲子,一手作勢要拉人。可那該接鐲子的人已經去了左邊坐好,獨留她一臉尷尬。
蘇允嫣立即就看出來,如果說秦休對於父親還有些基本的尊重的話,對於這位繼母那是一點麵子的都不給。連見麵禮都不收,可以說就沒拿她當長輩,那杯茶大抵是看在秦父的麵上給的。
秦夫人委屈地看了一眼秦父,一臉落寞地將鐲子套回了手上。
“我們起得早,還沒吃早飯。”秦休拉著蘇允嫣起身:“先去吃飯了。”
恰在此時,門口簾子一掀,走進來一雙璧人。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男俊女俏,衣衫華貴,下巴微揚,眼神在屋中一掃,落到蘇允嫣身上時,頗為不屑。
二人先是上前請安,然後那男子看向秦休:“大哥,昨日聽說你要回來,爹娘等了你半晚上,幾個月不見,大哥就找不著回家的路了嗎?”
語氣略帶責備。
秦休冷淡道:“我回不回,關你什麼事?”
當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邊上
的年輕婦人立刻打圓場:“大哥,夫君也是擔憂你,沒有彆的心思。”
“沒有最好,有也給我收起來。”秦休抬手握住蘇允嫣的手:“這是你們大嫂,冒犯她就是冒犯我。”
秦慕麵色微變,還想要再說。
秦休已經不耐煩,轉身出門:“來日方長,以後相處的日子多著,不急在這一時。”
出了主院,秦休帶著她進了隔壁的院子。
兩個院子之間雖然隻有一條小道,但這裡就顯得蕭瑟許多。
秦休有些歉然:“這是我的院子,平時我住得少,確實不像樣。稍後找兩個侍弄花草的花匠,你想種什麼都可安排。”
又有個有些瘸的中年男人過來,一臉喜色:“主子回來了?”
秦休負手嗯了一聲:“這位是夫人。彆怠慢了。”
中年男人立即行禮:“穀厚見過夫人。”
蘇允嫣上前兩步,虛虛一扶:“不必多禮。”
飯菜一般,秦休表示稍後會找個廚娘來,就在自己院中開小廚房。他說的花匠,也在午後就到了。
足足陪了她兩日,秦休複職,他是京都護衛指揮使,整個京城中,十二個指揮使護衛京都內外,直屬皇帝管轄,算是皇上身邊信任中最信任的人。
送走了人,蘇允嫣睡不著,起身去院子裡準備練劍,看花匠正在種花,頓時來了興致。
正蹲在小道上看得認真,主要是蘇允嫣前麵兩輩子都是高門貴女,這輩子雖然出身農家,但地裡的那點事,壓根不用柳嬌嬌,說起來,還沒有正經種過地。之前看到人在花房中培育各種花,她想著藥材是不是也能種。
花匠見主子有興趣,也樂得多說幾句。
兩人還算相談甚歡,主要是花匠在說。
“嬌嬌,你種地還沒種夠嗎?”
有些尖利的中年婦人聲音傳來,蘇允嫣回身就看到了秦夫人婆媳兩人。
她沒起身,隻點點頭:“夫人來了。”
反正秦休都不尊敬,她何必湊上去?
至於邊上的弟媳婦,被她下意識忽略了,說起來她是長嫂,弟媳婦該先打招呼才對。
秦夫人於氏頓時不滿:“我就說出身農家沒規矩,看到長輩就這種態度?要不是因為你們已經成了親,憑你的家世和規矩,想要做秦
家長媳,隻怕得下輩子。”
蘇允嫣不想搭理她的,可人家都上門來找茬了,不出聲還以為她怕了呢,閒閒道:“就算長媳不是我,你也做不了夫君的主。”
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