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再讓紀父生病,也得從長計議。
說到底,羅子灃並不放心離紀淑荷太遠,萬一她改了心意不回羅家了,他找誰去?
紀淑荷一直悲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腳下往前兩步,想到什麼又停住了。
看那樣子,似乎是想立刻就奔出去見情郎。
紀父冷淡地掃她一眼,示意管事退下。然後看向全氏:“你寫不寫?”
全氏麵色青白扭曲,比鬼還要難看。她艱難地問:“那我名下的產業呢?淑荷的嫁妝呢?”
折騰了這麼半天,蘇允嫣餘光看到紀父的麵色也開始發白,吩咐道:“搬張軟榻來!”
她扶紀父坐了,轉身看向母女二人:“接下來我跟你們聊,為妨你們不甘心,父親就在這兒看著。”
她看向全氏:“你以為我爹是大善人麼?你背著他偷人,換走她的女兒,又想誤導他混淆紀府血脈,前些日子我爹的病和你脫不開關係吧?你女兒和離歸家是為了接手家業吧?搞出了這些事,你哪來的臉要東西?留你一條命,你先是我爹大度善良,彆得寸進尺。”
全氏母女二人死死瞪著她。
蘇允嫣一點不懼:“你們搞出這些事又不是我讓你們做的,瞪著我做什麼?我被你們害了十幾年,我還沒恨呢,你們憑什麼很?少拖延時間,就說願不願意寫吧。”
全氏趴在凳子上,前前後後已經一個多時辰,她渾身疼痛,巴不得立刻就請大夫。紀府如果鐵了心要她死,不用多做彆的,就這麼拖著,拖到晚上她發起高熱,當真就凶險了!
眼看全氏意動,紀淑荷急了:“娘,不能寫!”
羅家母子就等在外麵接她,如果得知她真正身世,又被紀府趕出門去,那羅母肯定不會再迎她進門!
想到此,紀淑荷眼
神哀求:“娘,咱們過兩天再寫,好麼?”
等她回了羅家之後再寫!
到時候,就算羅家人得知真相。她已經被羅子灃求回去,讀書人名聲最要緊。二人和離又複合,羅家就算不滿她的身份,也不敢立刻就把她趕出門。
紀淑荷對羅子灃是有真感情的,不然也不會想接手家業後還和他一起了。
她盤算得好,全氏滿臉不可置信:“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等兩天?”隻怕兩天之後,也用不著寫什麼契書了,直接讓她入土為安。
本心來說,全氏也想要一個秀才女婿,可這不是等不及嗎?
最要緊的是,紀父都撐不住了還在這兒熬著。很明顯,今日他就要得到答複。如果她不寫……肯定是一個死!
不寫她會死,寫了她還能留得一條命,至於女兒的婚事,來日方長,可慢慢綢繆。想到此,全氏再不遲疑:“我寫!”
邊上的管事已經寫好了兩大張紙,上麵密密麻麻都是全氏和紀淑荷的罪名,全氏看了一眼,懶得爭辯,抬手就摁指印。
實在是她與人苟且十幾年,名聲就徹底毀了,至於彆的,還在乎什麼?
主要是全氏這會兒眼前陣陣發黑,身上還發冷,她覺得自己興許已經在發高熱,再耽擱下去,也是她自己受罪!
兩張契書一摁,紀父擺擺手:“送她們出去,記得把那孩子也送走。什麼紀佑,沒有這回事。以後不許再提。”
兩個婆子拖著半身鮮血的全氏在前,另兩個婆子“扶”著不情願的紀淑荷,直接把母子二人扶出了門。
門外,羅家母子正忐忑的等著紀家人接見,眼看門房眉眼冷淡。去稟告的人一去不回,羅母忍不住責備兒子:“你們也是,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先跟我透口風?我又不是那分不清輕重的人,也不會往外說。現在倒好,淑荷肯定生我的氣了。把我們晾在這兒,太丟人了。”
羅子灃知道紀淑荷對自己的感情,就算要變心,也沒那麼快。聞言不以為意:“她應該是有事情耽擱了,不會不見的。我們早就說好了,無論事情成不成,都要相守一生。”
聞言,羅母微微鬆口氣:“那就好。你放心,娘絕不拖你後腿,如果淑荷真的是因為我而跟你鬨彆扭,大不了我給她斟茶道歉。”
“不用。”羅子灃不讚同:“淑荷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
話音還沒落,偏門打開,四個婆子拖著母女二人出來,直接丟在地上。
然後,門重新關上。
從頭到尾,就跟沒看見母子二人似的。
羅母看到了地上血葫蘆一樣的全氏和麵色慘白的兒媳,頓時唬了一跳:“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