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人一身素衫,笑容溫和,手中一把折扇搖著,氣質溫潤。典型的世家公子。
而右邊的人一身墨色衣衫,身姿筆挺,容貌冷俊,五官有棱有角,下巴緊緊抿著,一看就是個嚴肅的人。
這倆人從身份到氣質都不太相合,也不知道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蘇允嫣和孫安寧頗為投契,孫安寧的未婚夫於她也不能當做陌生人。她本來準備好在他們進門之際就站起來打招呼,畢竟在歡喜樓是她名下,說起來她是東道主。
可她在看清門口的人後愣了一下,隻這麼一下,那邊的孫安寧已經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程岩本來溫和的笑容一僵,隨即一想就明白了未婚妻的意思。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道:“這位是鏢局的少東家胡謹,我這一次回來是跟著他們的商隊。今日我特意約胡少東家出來,是想感謝他一路的照顧。可胡少東家他剛用過飯,我又聽說歡喜樓的點心一絕,所以才打算以茶代酒。”
程岩一開口,蘇允嫣心裡一鬆。
萬幸!
要是他真成了知府千金的未婚夫,知府大人千挑萬選的女婿,她還不是該如何是好呢。
而聽完了程岩解釋的孫安寧羞得滿麵通紅,滿臉慌亂地蘇允嫣,想要她幫忙解圍。
蘇允嫣反應過來,衝她一笑,落落大方起身:“二位先坐吧,有話坐下再說。”
程岩道謝,坐到了孫安寧對麵。
胡謹從善如流,坐到了他旁邊,剛好就是蘇允嫣的對麵。
多了兩個人,蘇允嫣又吩咐夥計重新上茶上點心。
程岩見了,頗有些不好意思:“多謝這位姑娘,稍後這賬一定要讓我來結。”
“不用。”蘇允嫣重新走回桌邊坐下:“二位喝碧螺春麼?還是要彆的?”
“要的要的。”程岩還在糾結賬的事。
孫安寧出聲:“這歡喜樓是紀姑娘名下,你就彆跟她爭了。”
程岩眼神溫柔:“聽你的。以後咱們再回請她就是。”
孫安寧的臉又紅了。
夥計送上茶水,蘇允嫣去門口端來,給他們一一倒上。
孫安寧跟她很熟,順口道謝。程岩則起身,有禮地拱了拱手:“多
謝紀姑娘。”
這人與人之間來往,越是在意禮節,其實也是疏離的一種表現。
蘇允嫣看在眼中,心下一笑。
疏離就疏離吧,友人的男人,還是疏離些好。又倒一杯茶送到胡謹麵前,動作和語氣都挺大方:“胡少東家,喝茶。”
胡謹端了茶杯,聲音沉肅:“多謝!”
當真是惜字如金呢。
四人坐著,互相之間都不太熟悉,其實有些尷尬。
孫安寧起身:“淑顏,你不是說想要去看胭脂嗎?咱們走吧。”
說完,一拉蘇允嫣的手飛快出門。
大概是冤枉了人,孫安寧很是心虛,腳下匆匆出門,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二人出了茶樓,孫安寧的臉還是通紅一片,她拍了拍臉:“太尷尬了。多謝你替我解圍。”
蘇允嫣一本正經:“他們進去之前你怎麼說的?”
孫安寧立刻道歉:“我錯了嘛。誰知道會有這麼巧的事?這樣吧,一會兒你挑胭脂,我給你結賬。”語氣大包大攬。
蘇允嫣今日找著了想找的人,心情特好:“我得謝謝你。所以,一會兒的胭脂我給你結賬。”
聞言,孫安寧疑惑:“你謝我什麼?”
謝媒!
現在這種話還不能說,蘇允嫣拉著她進了胭脂鋪子。
都拿到胭脂了,孫安寧恍然大悟:“你指的是我給你出主意的事吧?”她擺擺手,不在意道:“那就不是個事,用得著你謝?咱們倆之間,計較這個就沒意思了。”
蘇允嫣失笑:“我想送給你行不行?”
她經曆得多,上妝很有一套。反正無事,她出手給孫安寧重新上了妝麵。
孫安寧很是滿意,拿著鏡子左看右看:“要麼說這人跟人都不一樣呢,咱們倆同樣的手,你的就巧得多,我這手乍看之下正常,其實就是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