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養女妹妹(完)二合一(1 / 2)

紀淑荷一開始想要和羅子灃和好。要宅子也是為此,本想著看在宅子的份上他可能會回頭。沒想到他一心奔著沈家去,一丁點回頭的意思都沒。

傷心之下,紀淑荷就乾脆直接把宅子和銀子拿了。為了讓母子倆知道她心意已決,她把母子倆身上搜羅了個乾淨。但她沒想到,宅子會被養妹毫不客氣收走,得罪了一圈的人她卻什麼卻都沒能撈著。

更沒想到羅母會搶她的信,而她不過隨手丟出一根棍子,本意是想阻攔一下母子倆的腳步,就絆倒了羅母。

誰知道不過那麼一摔,羅母就沒了命。

天地良心,紀淑荷敢對天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

就算她對羅子灃失望無比,看著孩子的份上,也不會和他弄成生死仇人。

可是,羅子灃呢?

他故意找人縱火,怕火著不起來,竟然還放了桐油。這是實實在在想要他們的命。並且,孩子也在裡麵!

紀淑荷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真心愛慕的男人居然這樣絕情。

不知何時,紀父已經出現在公堂外。並且送上了一張狀紙。

狀告全氏和人苟且,暗中挪取紀府家財送給外麵的野男人。甚至還謀殺親夫。又狀告女兒紀淑荷與母親同謀想要害死父親。

紀父請求有二。

一是請大人嚴懲壞人,給他討個公道。二是想要與母女倆斷絕關係。

知府大人慎重接了狀紙。

其實呢,有羅子灃的供詞,加上紀父隨狀紙附上的全氏畫押過的紙。全氏母女為謀奪家財殺害紀父的事人證物證俱在,已然罪證確鑿。

唯一的問題就是,羅子灃和李招序在這其中參與了多少。現如今律法嚴明,哪怕隻是知情沒有動手,但隻要能得到好處,就算同謀!

李招序一家三口和羅子灃,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會被入罪。

紀淑荷看到紀父送上的母親曾經畫押過的那張紙,幾乎睚眥欲裂,恨聲道:“我娘已經死了,你還要跟她計較。你怎麼這麼絕情?”

這話蘇允嫣聽了就不高興了,立即道:“那你們母女對爹下手的時候,難道不絕情?”

紀淑荷不看她,隻顧著哭,蘇允嫣冷笑道:“你不絕情,為何你逃出來

了你娘卻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可是聽說,你娘是鄰居救的。鄰居都趕來了,你在哪兒?”

紀淑荷一怔,下意識看向李招序:“我被嚇著了,不能動。你為何不救我娘?”

李招序避開她的眼神:“我也嚇著了。”

他是秀才,不能讓身上有疾。當時大火熊熊,他要是衝進去,萬一被火燒了留下個疤,這輩子就完了。

這樣的解釋,紀淑荷自然是不信的,撲過去在他身上又抓又撓:“你這個殺人凶手。本來我娘可以不用死的,你薄情寡義……你混賬……你個畜生……”

衙差都快上前把她拖開。

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肅然道:“安靜!”

他拿著一大疊供詞從頭翻到尾,沉吟了下,道:“秀才羅子灃枉顧幾百條人命,指使人縱火,害得李全氏慘死,又燒毀了劉通的屋子,人證物證俱在,罪證確鑿。羅子灃為朝廷記錄在冊秀才,需從重發落。其罪行實在惡劣,判:奪去其秀才功名,立即處斬!胡六指為從犯,毫無人性,親手放火,念在其主動供出幕後主使,判監五十年。”

對於胡六指,知府大人應該是看在他利索地供出幕後主使的麵上從輕發落了的。如果不是他的供詞,很難定下羅子灃的罪名。

知府大人又拿起另外一疊,看過之後,道:“李全氏暗中與人苟且,又為了錢財謀殺親夫,罪名深重,但其已死,人死罪消。其女紀淑荷漠視母親殺養父,又間接害婆母張氏受傷身亡,毫無人倫孝道,與其母同罪,判秋後問斬。”

“秀才李招序偷取紀府錢財,和全氏苟且,漠視其謀殺親夫,與全氏同罪,因其秀才功名,需從重處罰,判立即問斬。”

宣讀結果時,公堂內外一片安靜。末了,知府大人才拿起最後一張:“苦主紀登要求與全氏母女斷絕關係,準!”

最後,紀父又直言李招序和羅子灃名下宅子和宅子中錢物都是紀府所出,想要追回。

知府大人也準了。

之前蘇允嫣收回兩個宅子,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二人不願意把房契還來。所以,隻是拿著把柄收回宅子不讓他們住。有了知府大人的準許,那兩個宅子和其中的錢物財產才真真正正收了回來。

李招序不知何時早已跌坐在地,麵色難看無比。其實他後悔了,後悔不應該為了銀子和全氏暗中往來。之前全氏對紀父動手的事他知道,但他卻沒想過阻止,實在是紀府偌大的家業太饞人了。

再有,他那時候也心存僥幸,覺得此事會成。就算不成,憑著全氏對他的情意,很可能不會供出他。

所以,成與不成他都無事,當然要搏一搏。

可是,誰能想到全氏跟他會鬨成這樣呢?

曾經他們傾心相許,卻不能相守,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重逢。在一起的時間短暫,都舍不得吵架。可是現在呢?

猶記得昨晚上全氏被留在火場中時,先是哀求他救他,見他不肯,便大聲咒罵,緊接著一聲慘叫,就聽到她尖利大叫:李招序,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與你相許……若有來生,願再不與你相見!

李招序戴上了枷鎖被拖走,從頭到尾就沒掙紮過。書讀得多了,知道得就多。

譬如……這罪證確鑿被判刑之後,等著安排就是了。

羅子灃也軟倒在地上,衙差過來幫他戴枷,察覺到肩上突如其來的重壓,他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地步?

其實呢,他和李招序想法差不多,雖然家中的銀子暫時夠花,但紀府家財實在讓人羨慕。再有,那時候眾人眼中,紀淑荷才是紀府唯一的子嗣,接手父親留下的家財應當應分。憑什麼要把偌大家財拱手讓人?

至於紀父的病……羅子灃不知道裡麵內情,但他猜到了一些,和李招序一樣,他沒想過要阻止,也是心存僥幸,事成自然最好,實在不成,憑著他和紀淑荷之間的感情,真敗露了,也不會供出他。

可是現在,羅子灃抬眼看向那邊被衙差拉出門的紀淑荷,看他的眼神裡滿是仇恨,再無曾經的情意。羅子灃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放開她,她肯定會撲上來咬自己。

曾經以為能恩愛一生的夫妻倆弄成如今的地步。羅子灃也不想,他看著她的眼:“其實我們倆互相辜負,你本來沒這麼恨我,不過是你沒救母親,你把你自己的歉意化成了怒氣,怪到了我身上而已。”

“如果重來一回,你會去救你娘嗎?”

紀淑荷啞口無言。

她昨夜被燙傷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如果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不敢衝進去。

羅子灃嗤笑:“那是你的母親,你自己都不肯去救。我願意拚了前程性命為母報仇,你呢?”

“紀淑荷,你口口聲聲愛我,但你對從小關愛你照顧你長大的母親都這樣狠心,我怎麼敢相信你的感情?其實,你比我更絕情!”

紀淑荷麵色慘白被人拖走。

走出府衙時,蘇允嫣渾身輕鬆。

其實,當初趕母女二人離開時,父女倆就有足夠的證據讓她們倆入獄。之所以沒動手,是想讓她們看清這兩個男人的“真心”,然後互相拽著對方赴死,還是心甘情願那種。

如果那時直接送母女倆入獄,這倆秀才很可能會脫罪,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如果他們仍舊秀才,以後照常科舉。這樣狠心絕情的人做了百姓父母官,蘇允嫣心裡會歉疚的。

現在這樣,挺好。

*

父女二人回到府中,門房立刻迎了上來,行禮道:“姑娘,沈夫人給你送了禮物,說是謝禮。沈姑娘也送了一份。”

蘇允嫣揚眉,接過門房口中沈姑娘的那個匣子打開,裡麵是一套純金首飾,從發飾到耳環手鐲戒指都有,還是最近才時興的樣式,價值不菲。看來是真心感激。

沈夫人的那份就更貴重了。

門房又道:“沈夫人還送了帖子,約您明天喝茶。想要當麵致謝。”

翌日,蘇允嫣欣然赴約。

沈夫人坐在歡喜樓的三樓上,看到她進門,立刻起身,緊緊握住她的手:“紀姑娘,這一回多虧了你。”

稍微晚個幾日,沈姑娘的未婚夫可就是階下囚了。再有,羅子灃犯下的罪名實在太大,若是還沒退親,自己女兒的名聲……沈夫人簡直不敢多想。

蘇允嫣微微笑著:“我猜到你們可能會嫌我多事。但我這個人做事,不求你們感激,隻求問心無愧。也是沈夫人真心疼愛女兒,才會將我的話聽進去一二。”

如果沈夫人隻當她是彆有用心的人,這親大概也是退不了的。

沈夫人滿臉感激:“柔兒想來親自跟你道歉,她如今不方便出門,反正來日方長,你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交朋友這種事得看緣分,合

則來,不合則散。

蘇允嫣笑了笑,並不接話。抬眼看到底下大門處胡謹進來。

掌櫃的已經迎上去,說了幾句後,將他帶上了三樓。

現如今胡謹來喝茶,坐的都不是客間,而是蘇允嫣算賬的書房。

沈夫人順著她視線看過去,笑道:“胡少東家是城中少有的俊傑,又潔身自好。恭喜紀姑娘。”

蘇允嫣糾正:“他如今不是少東家了。”

沈夫人恍然:“那就更要恭喜紀姑娘了。不是誰都可以為一個姑娘放下家業的。”至少她兒子就做不到。

對於姑娘來說,遇上這樣的男子是好事。但對於男方的長輩來說,辛苦教養的兒子為了個姑娘丟下家業,怕是要氣死。

當然了,胡家情形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沈夫人很快起身告辭。

蘇允嫣笑著看她出去,然後起身去了書房。

胡謹端著一杯茶,嘴角微揚:“你很高興?”

蘇允嫣掰著手指:“我找著了爹,又為我爹把彆有用心的人驅走,還遇上了你,好事一件接著一件,我當然高興。”

“不如再添一件?”胡謹幫她倒茶,笑著提議。

蘇允嫣疑惑看過去,隻見他眉眼柔和:“咱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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