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姿纖細的女子,很難讓人相信她有多大的力氣。
趙承早已醒來,但大勢已去,說再多都是徒勞。悲憤道:“為何我沒有聽人說起過?”
蘇允嫣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我一個姑娘家,這種事情傳出去又不是什麼好事。連我爹都不知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眾人恍然,原來是她刻意隱瞞,難怪外人沒發現。
林大夫本就在府城坐堂,得到消息後趕了過來,聽到這話,頓時滿心虧欠,隻以為是自己不夠關心女兒才讓她瞞著這麼大的事。
有吳紅瑤的證詞,加上那幾個人也招認自己是被趙家的人吩咐了才去引林家人離開,趙承辯無可辯,他自然是不想認罪的,可他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再經不起任何重刑,於是甘願認罪,隻是畫押之前,他還要狀告蘇允嫣。
“我起了不好的心思,我承認我錯。但到底事情沒成。可是她把我打成這樣,難道大人就不管了嗎?”
趙承的模樣確實淒慘,可蘇允嫣也不是任由他汙蔑的蠢貨,她當即道:“若是我不打你,現在已經被你欺辱,也已經染上了你身上的臟病了!”
聽到後麵一句,圍觀眾人一片嘩然。
他們隻知道趙承欺辱人家姑娘,但卻不知道他本身有病。
得知自己有病,還故意欺辱人,這人簡直黑心爛腸壞得沒邊了。
見蘇允嫣直接就把此事張揚出來,趙承瞪大了眼:“你敢!”
蘇允嫣訝然:“我有什麼不敢的。說都說了,你能把我如何?”
這是公堂,上首有知府大人,邊上有拿著棒子的衙差。趙承確實不能如何。
知府大人拍了拍驚堂木:“什麼臟病,說清楚!”
吳紅瑤也不傻,方才招認的時候隻說趙承想要欺辱人,沒說緣由。這時候見瞞不過去,才不甘不願把趙承的想法說了。
趙承麵色發青。
無論他如何不甘,想要脫罪,根本不可能。
臟病想要染給南家公子的事到底隻是吳紅瑤的一家之言,也並沒有成功,所以,不能以此定他的罪。但他本身有臟病還蓄意染給人家未嫁姑娘,事情惡劣,罪加一等。但因為他已經挨了頓打,受傷嚴重…
…大夫說了,趙承那處傷得嚴重,以後房事上大抵會有心無力。
最後,大人判了他監三年。吳紅瑤乃是同犯,算計表妹,毫無人性,判監兩年。
其餘幫著引走林家兄弟和婆婆的三人,念在其不知內情,不算同犯,但因利害人之心不可有,罰銀三兩!
三人麵色慘白,要知道,趙家攏共也才給他們三錢銀子的酬勞而已。
也怪他們沒有問清楚,看到銀子,隻以為是趙家少夫人和小林大夫有體己話要說。誰知道趙承膽子那麼大呢?無論他們心裡如何冤枉,知府大人在上,也不敢不服,隻得破財消災。
吳紅瑤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嫁進趙家之後沒能過上好日子不說,還染了一身病。染病也罷了,現如今還把自己折騰進了大牢。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嫁去張家呢。前兩天她還聽說,二妹已經有了身孕了。小兩口現在日子過的不錯來著。
兩年!
吳紅瑤身上有病,如果不能及時喝藥,兩年後有沒有命在都不一定,她被拖下去時,渾身癱軟,像是一灘爛泥般,滿臉絕望,不甘心地大吼:“趙承,你害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趙承被帶走時,麵色青白交加,死死的瞪著蘇允嫣。
蘇允嫣見狀,疑惑道:“你恨我?”
趙承啞著嗓子,恨恨道:“我不該恨你嗎?”
“沒道理嘛。”蘇允嫣一臉冤枉:“之前的那些年,我都不認識你。是你想要欺辱我,我才還手的,你做事之前,就沒想過失敗的可能嗎?”
趙承想要說話,衙差並不允許,直接就把他拖走了。
這案子審得飛快,從蘇允嫣把人送來到判下罪名,前後也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林大夫帶著女兒走出公堂,看到了麵黑如墨的趙家夫妻。
“林大夫,咱們鄉裡鄉親的,你這樣未免太過。”趙老爺一身藍色綢衫,向來富態的臉上此滿是陰雲:“出了這種事,你應該先找我們商量,而不是上來就報官,做人做事留一線……”
他語氣實在不好,像訓下人似的,蘇允嫣可受不了外人這樣說林大夫,當下打斷道:“趙老爺,我爹在府城坐堂,都不知道這事。你怎麼怪得著他?”
趙老爺壓根兒也不跟
她說話,冷哼一聲。
趙夫人譏諷道:“這孩子做錯了事,是大人沒教。你不懂事,咱們自然要說說你爹了。”
蘇允嫣一本正經點頭:“既然這樣,你兒子欺辱我,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們沒教好?也不知道你們這對錯是怎麼分的,他欺辱我,我把他送來公堂,反而是我錯了。如果趙老太爺還在世,我非得問問他是怎麼教的孩子。”
言下之意,趙老爺也沒被教好。
趙老爺已經四十多歲的人,被一個十多歲的姑娘幾乎指著鼻子說,當即臉麵就掛不住了。怒斥:“林大夫,你到底管不管?”
林大夫一開始還有些擔憂,這會兒唇角已經帶上了笑,聽到趙老爺的質問,擺擺手道:“我女兒說得挺有道理的。”
趙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