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討厭陸成文隻是蘇允嫣個人,她並沒有要彆人跟自己一起同仇敵愾。
溫瑾平時也沒有跟同窗說陸成文的壞話,反而將更多的心思放在讀書上。
這些同窗不給陸成文的緣由,蘇允嫣並不清楚。倒是聽溫瑾提過一兩句,說陸成文做事不對。
有些捧高踩低,最喜歡的就是找同窗中的富貴出身的人,對於像江秀才這種同樣出身農家的,就愛答不理。彆人也不是瞎子,看明白了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和他深交?
今日在這兒的,大半都是出身平常的。
接下來,一行人結伴回了巷子。
也沒有特意要繞開陸成文的院子,直接路過。彆人不在意,蘇允嫣多聽了一耳朵,並沒有發現院子裡有許多人的那種熱鬨,倒是聽到了吵架的聲音。
“我就說不用這麼多,你偏要備!”方迎歡的聲音,滿是責備之意。
“我有銀子,我自己樂意,你管得著嗎?”陳揚慧毫不客氣。
她也是沒法子了,總不能怪陸成文沒能請來客人吧?
本來陸成文就已經很不高興,要是再聽到她提及此事,隻怕當即就要發火了。
今日到最後,攏共就來了三人,都是那種處事圓滑的,跟誰都能聊得來。但這並不是陸成文初衷,他平時和這兩人關係就不錯,根本用不著特彆備了飯菜來聯絡。
方迎歡自詡是妻,應該要壓陳揚慧一頭,寸步不讓,“你的銀子就是咱們家的銀子……”
蘇允嫣沒有留下來聽,回去歇著了。
溫瑾歇了幾日,才算緩了過來。他也沒有和陸成文一般四處拜訪,反而又拿起了書。
許多家境不好的秀才,已經打道回府,但能勉強維持日常所需的,都沒回去。
陸成文也沒回去,也不知道他是原本就打算不回呢,還是生病了走不了。
是的,在他宴客的三日後,陸成文病了。
聽說是吃了放置了多日的飯菜,當日一起去醫館的還有陳揚慧和方迎歡,三人都一起病了。
從那天起,蘇允嫣就沒見過他們。實在是她自己也忙,編坊又接了挺多的定金,她忙著找繡線,有些還需要自己紡。忙著找人,忙著教人新的樣式。溫瑾讀書
之餘,偶爾也會來幫忙。
就這麼忙著,轉眼到了放榜之日。
頭一日,蘇允嫣就把編坊中的事安排好,就沒打算去。
整個一晚上,溫瑾都沒能睡著,翌日早上天蒙蒙亮就去了廚房熬粥。
天亮後,就聽到了周邊響起了報喜聲和喜樂聲。甚至還有幾次從院子外路過。
溫瑾很有些緊張,既希望報喜的早點來,又怕到了最後人家不來。
要知道,這放榜的名次都是從後往前,越是晚,就證明名次越是靠前。
等到周圍處處都是喜樂聲時,溫瑾忍不住了,打開了院子門,還把桌椅都搬到了院子裡,泡了一壺茶,閒閒喝著。
外人看不出,蘇允嫣看得出來,他還是緊張的。
一轉眼到了午時,喜樂聲漸漸地淡去,巷子裡都是各個秀才互相竄門報喜的動靜。期間溫瑾也去跟同窗報喜過幾次回,那位問蘇允嫣借銀子看病的江秀才,果然榜上有名,名次靠後,但他已經很滿意,特意過來道喜。
對著夫妻倆深施一禮:“若不是二位慷慨解囊,江某如今還病臥在床。多謝二位援手,這份恩情,江某一輩子都記得。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江某一定儘力。”
溫瑾和其寒暄幾句,就催促道:“江兄還是趕緊回去待客,前來賀喜的人應該挺多,千萬彆怠慢了。”落下個考中就翻臉不認人的名聲可不好。
縣城來的三十位秀才中,中了五位,看上去不多。但這一回參加鄉試的秀才囊括周邊所有縣城轄下,足有千人,卻隻取前九十,清遠縣能得中五位,已經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入了許多人的眼。
到了這個時辰,榜基本已經放完,還沒有人到他們的院子報喜……也就是說,溫瑾已經落榜。
江盛有些尷尬,再次一禮:“溫兄,榜還未放完,你千萬彆氣餒,就算此次未中,三年之後,也定然能榜上有名。”
話音剛落,有喜樂聲遠遠而來,江盛眼睛一亮:“這個時辰,該是前幾名。我就說溫兄學識那般好,不應該落榜才對。原來名次這般靠前……”
溫瑾擺擺手:“巷子中這麼多同窗,不一定是我。”
這個時辰,報出來的興許是榜首,巷子裡各家人都不由得站
到了門口。
蘇允嫣也湊到門口,探頭隻見報喜的人已經進了彆人家院子,仔細一瞧,她有些驚訝,若是沒記錯,那裡應該是……陸成文的院子。
他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