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孫生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簡雙賢直接就對著看守大喊,壓根就不想跟他商量,而是直接想把他拉下水。
慌亂之下,孫生禮怒斥:“你瘋了嗎?”
簡雙賢眼神陰鬱地看著他,冷笑一聲:“我沒瘋!不過是想明白有的人不值得我守護,實話實說而已!”
孫生禮:“……”去你的實話實說!
那時候他病重,整日昏昏沉沉,對於身邊發生的事基本都不知道,知道藥是她給的,還是喝完了兩副藥清醒過後。
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想過簡雙賢拿藥給他。
邊上的看守早就得了大人的吩咐,簡雙賢不肯認罪,他們要多留意,尤其是有人探望時。本來夫妻倆說話他們不好站得太近,可後來看到二人吵鬨,本就注意著這邊。聽到簡雙賢的話後,對視一眼,讓不遠處的人去報信,留下來的倆人呈合圍之勢,靠了過來。
孫生禮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急忙解釋:“她胡說的……那時候我病得很重,根本說不出話,沒有精神跟她商量這些……再說,她的爹也病著,如果不是她主動,外人怎麼會想得出這樣惡毒的主意?”
看守不管這麼多,反正簡雙賢告他,他們就得把人攔下,然後交給大人處置。
孫生禮還沒解釋幾句,外麵就傳來了消息,大人正等著他。
被關在大牢中的簡雙賢也被一起帶上。
這一回不是公堂,大人也不是聽簡雙賢說什麼就信什麼,她也有些懷疑這是簡雙賢,不甘心之下胡亂攀咬之語。
看到了大人,簡雙賢並不害怕,言之鑿鑿地將當初孫生禮虛弱的問她要藥的事說了。
從當時二人站的地方,到孫生禮的神情,再到他的那時情深,說得有模有樣。
從頭到尾,孫生禮就像是聽天書似的,一臉茫然。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聽到簡雙賢話落,他急忙解釋:“大人,沒有這回事,山洞中的所有人都可作證,那時候我昏迷不醒,最嚴重的時候甚至不能起來方便……”
簡雙賢打斷他:“當時你很虛弱,跟我說話時就在山洞不遠處,說著還靠在了樹上。你口口聲聲要娶我,一輩子對我好
,又說我爹病得不重,一副藥喝下去應該會痊愈……所以我才起了意給你換藥!否則,我爹也病著,我又怎會拿藥給萍水相逢的你?”
孫生禮被她汙蔑,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仿佛這些事真發生過,一時間隻覺自己辯解不清,慌亂之下,也害怕起來。他不想坐牢,惱怒道:“你再胡編亂造,會罪加一等!”
簡雙賢嘴角微微勾起:“我為了你費儘心力,結果你卻想獨留我在此受罪,門都沒有!”她對著大人再次磕頭:“大人,民婦父親離世後,民婦常常後悔,既恨自己鬼迷心竅,也恨那引誘我做下錯事的歹人。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我父親公道。”
她說得一本正經,孫生禮幾乎吐血:“我沒有!”
大人沉吟半晌,道:“我已經讓人去請孫夫人。等她來了再說。”
孫夫人在兒子走後,心裡總覺得不安,等了許久,沒等到歸來的兒子,卻等到了衙門的看守,一問之下,竟然是來請自己去配合問案的!
案子明明已經了結了啊!
孫夫人心裡頓生不好的預感,覺得事情有些脫離掌控,一路上忐忑不已,被直接帶入了大牢。然後就看到兒子也被壓跪在地上,她頓時大驚:“這是為何?”
看到母親,孫生禮頓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控訴道:“娘,這女人喪心病狂,竟然說她會偷他爹的藥,是因為我引誘她的,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那時候我昏迷不醒,哪來的精力讓她偷藥?”
孫夫人麵色大變,看向簡雙賢時,眼神狠厲:“你瘋了嗎?”
簡雙賢抬頭直視她:“我沒瘋,我隻是說出實情而已。”
她一臉平靜,絲毫不見撒謊的心虛。孫夫人頓時急了,急忙跟上首的大人解釋:“我兒昏迷不醒,在病好之前,根本沒和她說過話!他們倆會熟識,也是在我兒病好之後,還請大人明查!”
簡雙賢一臉似笑非笑:“婆婆,你說的是真話嗎?”
孫夫人瞪著她,抬手指天:“當然是真話,我敢對天發誓,方才若有半句虛言,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反而是你,你說的是真話嗎,你敢對天發誓嗎?”
“我敢!”簡雙賢怡然不懼,坦然道:“我敢對天發誓,我會換我爹的
藥,是被人引誘的。若有半句虛言,我此生都不得好死!”
同樣發了毒誓,本來還有些偏向孫夫人的大人一時間有些為難。
他看向簡雙賢:“若你是為了攀咬他人,大可不必。其實我勸你乖乖認罪伏法,今年已經下了好幾場雨,應該會風調雨順,皇上若是高興,很可能會大赦天下。如果你是犯人,也在赦免之列,若你死不認罪,那就隻能是疑犯,赦免的人中,不會有你!”
簡雙賢有些意動。畢竟她害死父親的事基本板上釘釘,還沒判決不過是她死咬著不肯認罪而已。她做夢都想出去,大赦天下,好多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回,那可能是她唯一能離開大牢的機會了!
“我認罪!”為了表現自己態度良好,簡雙賢強調道:“方才我本來就想認罪的。隻是,我還有同謀,我得全部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