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想辦法回鄉的好,她走了,這一攤爛賬,肯定知道去找簡雙淑,身為女兒,幫她還點債應當應分。
簡母打定了主意,開始盤算人選。不能找身份太高的,那些人消息靈通,不會借給她不說,可能還會譏諷於她。到時候鬨的人儘皆知,於她更加不利。
最後她盤算許久,找到了一位姓陳的夫人,這位是城中富商,隻有一個侄子做九品小官,很想搭上
她。曾經簡母身邊圍著好幾位高官夫人,那時候都不想搭理這人。
這人很是諂媚,如果她願意上門,應該會很熱情,也會很舍得。
簡母上門,陳家人確實熱情,全家都出來待客,還囑咐廚房做好菜好飯,非要留她吃飯。
簡母找到了久違的被奉承的感覺,心裡暢快之餘,又有些恨女兒的絕情。
“今日我來,是有事相求。”
陳夫人笑容更深:“您說,隻要我們能幫上忙,一定儘力。”
簡母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讓人笑話,我出身貧寒,所有人都知道。女兒的嫁妝也有些難,手頭有些緊……”
陳家人本來還挺慎重,聽到這話都放鬆下來。
陳家是富商,做的最多的生意就是糧食,這幾年旱災,百姓最缺的也是糧食,他們就算沒有亂賣高價,也賺了不少。
總之一句話,陳家彆的沒有,銀子還是拿得出幾萬兩的。
能夠用銀子搭上陸將軍,就跟天上掉餡餅一般。
陳夫人歡喜進了屋子,捧出來一個匣子:“一品誥命夫人,嫁妝可不能太簡薄了,這裡有三萬兩……”
她往前推。
簡母心裡大喜,有了這些,哪怕回到家鄉,她也可做一個富家老太太了。
正想伸手去接,門口卻有人進來,稟道:“夫人,外麵有一位禦史府來的管事。”
陳夫人不以為然:“快請進來,應該是來找簡夫人的。”
“不是。”下人欲言又止,上前幾步,靠近了陳夫人的貼身丫鬟,低語了幾句,然後退了下去。
當著主子的麵這般打啞迷,挺沒規矩的,簡母最近和陳中許多夫人來往,自然也知道。見狀,不知怎的,心裡有些不安。
丫鬟靠近陳夫人,主仆兩人低聲說話,隻見陳夫人的麵色越來越嚴肅。
稍頃,丫鬟退下,陳夫人沉吟。
簡母試探著去摸那個匣子。
陳夫人反應飛快,拿手按住:“簡夫人,抱歉,這些銀子我家老爺要拿去收今年的新糧,就這還不夠呢,我們家也不寬裕,您去問問彆人吧!”
簡母一眼就看出來,事情就出在方才那個禦史府的下人身上,肯定是簡雙淑來說了什麼話。否則,已經答應借她銀子的陳夫人不可能這麼快反口。
眼看陳夫人對她還有些客氣,簡母直接問:“我們也算來往過幾回,你知道我是個直爽的人,鄉下人也學不來,那些彎彎繞,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何這麼快就改了主意呢?”
陳夫人隻是商戶夫人,與人來往都講究和氣生財,哪怕是街邊的乞丐,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躊躇半晌,想到就算自己不說,外麵那麼多人知道,簡母也早晚會知道,便道:“剛才禦史府的下人說,簡姑娘有令,你在外麵借的銀子,她都不認。還說你眼睜睜看著她父親病死,甚至還想包庇凶手,她對你很失望,從今往後,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不會再管你。好像是……一個月給你二兩銀子……”
簡母:“……”
二兩銀子能做什麼?
如果是在家鄉,如果有一家三口滋潤的過上一年,可在京城,還不夠她一個月住呢,更彆提吃喝了。
“你開玩笑的吧?”簡母不確定的問。
陳夫人擺擺手:“我是最不喜歡玩笑的人,簡夫人,還是請回吧!”
直到被人送出了門,簡母還有些懵。
而對麵的是同為富商的柳家,剛好柳夫人從外麵回來,看到她後,就跟沒看見似的,直接進了門。
簡母正感慨世事無常,曾經圍著她的人都一朝翻臉不認人呢,就見柳夫人回身:“簡夫人,你是不是借過我三十兩銀子?”
簡母啞然:“你不是說不用還嗎?”
“我家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柳夫人一臉嚴肅:“我們沒親沒故,你憑什麼不還?你若不還,我可是要報官的!”
簡母:“……”
要是那些這樣送銀子給她花的人都要討回,她欠的就更多了。
就是把她賣了,也還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