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嫣伸手握上了那女子的,從一見麵她就淚眼朦朧來看,當年丟女兒不是她自願,可能是另有隱情。
女子握進了她的手,仔仔細細看她眉眼,在這期間,好幾次伸手抹淚,大抵是眼淚模糊了眼睛讓女子看不清。
好半晌,她哽咽道:“是我的媛兒。”
邊上栗奚始終伸手拍著妻子的脊背安慰,眼神卻一直落在蘇允嫣身上舍不得挪開。
屋中隻剩下哭泣聲,賀朝慬出聲道:“栗大人,還是坐下說。”
拉一會而得了,沒完沒了了還!
前後已經一刻鐘,賀朝慬還是看在他們骨肉重逢上再三克製,否則早出聲了。
一行人坐下,賀朝慬吩咐夥計上茶水,門一打開,蘇允嫣的丫鬟飛快進來稟告:“姑娘,采樂她她偷偷跑了。”
應該是看到了屋中情形後跑回去報信了。
沈家這些姑娘身邊伺候的人,看似聽從她們吩咐,但對沈夫人更加忠心,根本就靠不住。
栗奚不甚在意,擺擺手道:“早晚都要見麵,也無所謂沈家何時知道。他們不來找我,我也要上門的,我得問問沈夫人,何時把我的女兒偷到了南陵!”
“我不一定是您女兒。”蘇允嫣出聲提醒。
“肯定是!”栗夫人眼睛通紅,神情卻很愉悅:“我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的!”
蘇允嫣這才掏出那張帕子,遞了過去:“這是當初婆子從我身上丟棄的衣物中找到的,您看看吧。”
栗夫人接過,伸手摩挲了下:“不會錯的,這是康嬤嬤的手藝。”她指著其中一點:“這裡,康嬤嬤會習慣多加一針,不是熟悉的人,不會知道這點。”
她拿著帕子,隻要一想到女兒這些年來在她看不見得地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尤其沈家女兒的名聲……實在算不上好。若不是賀朝慬剛好與女兒兩情相悅,得知女兒身世前來找上他們夫妻,隻怕他們這輩子都再見不到女兒,一想到這些,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栗奚看在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找到女兒是好事,你應該多笑,你放心,我會為女兒討一個公道的!”
茶水點心上來,幾人都沒心思吃,屋中氣氛安靜
,賀朝慬與未婚妻許久不見,雖然有話聊,可當著人家生身父母的麵,他也說不出來。栗奚夫妻多年不見女兒,不知道女兒的脾性,加上近鄉情怯,幾番欲言又止,又不知該說什麼。
蘇允嫣倒是想問一下當年丟孩子的內情……她憐惜沈妙宜與雙親失散多年,也可憐栗家夫妻弄丟女兒,但她到底是外人,能感同身受卻不會沉溺其中。克這會兒夫妻倆正看著她,仿佛怎麼都看不夠,明顯不是追究得時候。
一盞茶剛喝完,門被敲響,緊接著就是沈夫人的聲音:“妙宜,你可是在裡麵?”
“在!”蘇允嫣起身去開門。
沈夫人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往裡瞧,看到屋中情形後,心裡一沉,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隻一息,她已經帶上恰當的笑意:“妙宜,這兩位是……”
蘇允嫣伸手一引:“這是京城來的栗大人和栗夫人。”
沈夫人立刻上前行禮請安,又自顧自笑道:“你和栗夫人這般相似,可真有緣。”
這話太不要臉!
在栗奚夫妻眼中,連一個低等仆婦都能從女兒換下的衣衫中找到娟帕,沈夫人身為把女兒帶回去的人,定然是知道女兒身世的。
栗家夫妻在京城多年,早已經練就喜怒不形於色,可事關失散多年的女兒,根本就忍不了,栗夫人出聲:“沈夫人,我和這姑娘為何如此相似,想來你已然心裡有數,何必在這兒裝模作樣?”
沈夫人一臉詫異:“這話從何說起?我不知道啊!”
栗夫人沉怒著將方才蘇允嫣給的帕子遞出:“沈夫人,這東西從你沈府流出,不知你可有印象?”
沈夫人半信半疑接過,待看清楚帕子上得紋路時麵色微微一變,急忙低下頭遮掩臉上神情。
這東西怎會出現在此?
看這陳舊模樣,定然就是當年的那一張!她明明特意吩咐過把這玩意兒燒成灰了的!
一瞬間,沈夫人心裡又急又怒。
急的是如何跟麵前的夫妻解釋,怒的是底下人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