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聲音,沈盈枝把來龍去脈給沈蓮枝解釋清楚。
她為什麼會以扶嘉小廝身份出現,不過對於扶嘉和她的糾葛她簡略一筆帶過。她還沒忘記這姑娘曾經把扶嘉當做心上人。
等沈盈枝說完後,沈蓮枝吞了吞口水,驚呆了:“你是說扶嘉找了個人來偽裝你,然後把你留在王府,無恥,混蛋,他太可惡了。”
她聲音越來越大,且表情越發激動,沈盈枝害怕驚動了外麵的人,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沈蓮枝憤憤的望著她。
“小點聲。”沈盈枝提醒道。
沈蓮枝了解的點了點頭。
沈盈枝鬆開捂著沈蓮枝嘴巴的手,他她牙切齒:“扶嘉居然這樣做,太過分了。”
發現沈蓮枝沒有因為曾經的心上人喜歡她而生氣,而是滿心滿意的為自己鳴不平,沈盈枝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她是真的對沈蓮枝有幾分姐妹情誼。
瞧著她怒氣衝衝的小模樣,沈盈枝打趣道:“你不是說長的好,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嗎?”
沈蓮枝噎了一下,悶悶道:“可是他的確過分,太過分,你不生氣嗎?”
沈盈枝聞言,避開沈蓮枝的目光。
“好了,不說這些了,扶嘉他……對我挺好的。”沈盈枝揉了揉沈蓮枝的腦袋,輕聲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可以離開這兒。”
“三姐姐,你覺得會是誰綁了你?”沈蓮枝問。
沉吟了一瞬,沈盈枝給出答案。
沈蓮枝又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做,等扶,那個誰來救嗎?”
沈蓮枝不想說他的名字。
沈盈枝的手在木桌上輕輕地敲了敲,又看了沈蓮枝一眼,她其實心裡也很恐慌。
因為她想起一件事,沈盈枝在書中的這個時候已經死了。
不過如今劇情偏差如此大,她這隻蝴蝶,應該能改掉原主原來的命運吧。
可為什麼,她會有一種該離開的感覺了,就像是有人不停的在她的靈魂深處提醒她,時間到了,時間到了。
沈蓮枝在她麵前揮了揮手:“三姐,你想什麼?”
“沒什麼。”沈盈枝收回心神,安慰的看向沈蓮枝,“他們既然沒有對我們動手,說明我們還有用,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沈蓮枝點點頭。
“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存體力。”沈盈枝指了指床,又看了眼窗外,“雖然天亮了,但你先去睡一會兒。”
“那你哦?”
“我守著你,等你醒了,我再睡。”沈盈枝道。
等沈蓮枝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沈盈枝閉了閉眼,她應該……沒這麼容易死的。
對吧?
……小河。
立在窗棱前,沈盈枝輕輕朝著窗戶縫隙朝外麵看去,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一切在晨光中醒來。
她能聽見門口的犬吠聲,耀武揚威又夾帶慵懶,還有小院左側雞舍傳來的打鳴聲,以及藍天裡從上而下的鳥啼與風聲。
若不是被人綁來的,她很想去外麵逛一逛。
正想著,哐當開門聲響起來,沈盈枝回頭看過去,一個穿著短打,身材結實的農人打扮的人走進來,他把兩碗米粥還有一盆水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見沈盈枝站在窗前,他威脅道:“給我規矩點。”
等男人離開後,沈盈枝推了推在床上睡覺的沈蓮枝:“吃點東西吧。”
沈蓮枝揉了揉眼睛,往桌上看了一樣,抓住她手擔憂問:“那裡麵會不會給我們下了藥?”
沈盈枝歎氣:“應該沒有。”
若是想要下藥,完全可以直接逼著她們吃,沒必要用這樣婉轉的辦法來試探,畢竟她倆現在就是粘板的魚肉,任人宰割。
接下來的幾日,沈盈枝和沈蓮枝悄默默的試探過,用儘九牛二虎之力裝病,想逃離這兒,可這群人根本不上當,沈盈枝都裝要死了,那群人隻端了一碗藥進來,就說了一句話:“死了正好。”
沈盈枝心裡一驚,她不知那群人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威脅她們。
不過她也發現了,隻要她和沈蓮枝一有動靜,那群人便盯得更加緊,沈盈枝和沈蓮枝兩個纖纖女子,根本無法離開這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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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枝隻能從窗外落進來的日頭估摸出時間,灑進房間的光線越發明亮,細看還能看見光柱中的飄浮的塵埃,隨著日頭西移,房間內的光線越來越淡,最後一抹淺金色的餘暉也消失不見,房間也暗了下來。
就這樣過了好幾日,沈盈枝搞不清楚是三天,還是四日。
天又黑了。
沈蓮枝扯了扯沈盈枝的袖子:“三姐姐,睡覺吧。”
沈盈枝嗯了一聲,沈蓮枝爬進床的內側,沈盈枝合衣躺在沈蓮枝的身側。
她沒有一點困意,又聽見旁邊人均勻的呼吸,沈盈枝又不敢翻來覆去,怕驚擾了沈蓮枝。
閉上眼假寐。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沈盈枝似乎聽見了腳步聲,她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看見一個模糊糊的人影站在她的床前。
沈盈枝嚇了一大跳。
端王嘴角滴血,卻含笑看著她,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