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嘉抬手道:“讓他進來。”
“屬下參見陛下。”林鈺山低聲道。
扶嘉讓他起來,然後林鈺山看向沈盈枝,“沈姑娘。”
“林大夫,不,林太醫。”沈盈枝應了一句。
扶嘉看著他們兩個言笑晏晏,其實也就是一句打招呼的話,他哼了一聲。
林鈺山聽罷,立刻扭過頭,不看沈盈枝,他迅速利落地打開藥箱,走向扶嘉:“陛下,請更衣。”
等扶嘉的胸口裸露在沈盈枝的眼前,她瞳孔驟然縮了縮:“怎麼化了膿。”
她昨日問他傷口怎麼樣了,扶嘉說無礙,她見他中氣十足,尤其是殺端王的動作乾脆利落,真的信了他的狗話。
林鈺山邊換藥便答:“沈姑娘,陛下不按時換藥,天天費心勞神,這幾日為了找您,又對自己的傷口不管不顧,所以才有此後果。”
林鈺山心中直歎氣,今日得知扶嘉回宮,他帶著藥箱找他,扶嘉見了他一麵,不讓他換藥,隻說:“晚上你來。”
他當時不懂,現在見沈盈枝在他麵前,林鈺山還有何不懂。
居然示弱!!!
沈盈枝聽罷,半車話卡住了。
都是因為她。
她說不出話來了,又看了一眼扶嘉的傷口,沈盈枝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如今下官先要把這些膿包捅破,腐肉剜去之後再重新上藥,這個過程會有些疼痛,陛下要忍住。”林鈺山道。
沈盈枝聞言,對扶嘉柔聲安慰了一句:“你忍著一點。”
其實再難再痛的傷扶嘉都經曆過,針紮毒打,乃至更嚴重的傷,這麼點不要命的小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不過看著沈盈枝擔憂關心的小模樣,扶嘉彎了下唇角。
“我知道了,盈盈不必擔心。”
扶嘉很是善解人意的說。
林鈺山耳朵悄悄豎起,他正好奇扶嘉會以此向沈盈枝討要什麼好處,卻沒想到扶嘉如此體諒安慰她。
沈盈枝聞言,糾結起來。
她不怕人對她狠,就怕有人對她好。
沒猜不到扶嘉後招,林鈺山癟了癟唇,在火上滾過的刀尖趁著扶嘉看向沈盈枝之時,眼疾手快地剜去腐肉。
扶嘉忍不住嘶了一聲。
“是不是很痛?”沈盈枝連忙拿手帕給他擦了擦額上冷汗。
“陛下,屬下提醒過您,會有些疼痛的。”林鈺山趁著扶嘉沒說話,立刻道。
“閉上你的嘴,乾活。”扶嘉沒什麼好臉色。
林鈺山閉口不言了,一盞茶之後,林鈺山封好最後一個繃帶,對沈盈枝提醒一句:“陛下這段時間傷口不要沾水,注意飲食清淡。”
扶嘉唔了聲,表示知道。
等林鈺山離開,扶嘉拉好衣襟,對沈盈枝說:“盈盈,我要去洗澡。”
沈盈枝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忘了林太醫怎麼說的嗎?他讓你彆沾水。”
她聲音有些急,有些燥。
扶嘉驀地開心起來,這表示盈盈很在乎他。
“可是我已近五日沒有沐浴了。”扶嘉低頭嗅了嗅,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有些臭了。”
想了想,扶嘉又補充:“你今日回來都去沐浴了,我也想去。”
“可是……”
“不如這樣。”
“什麼樣?”沈盈枝問。
扶嘉朝著沈盈枝翹了下唇,眼睛完成一個好看的月牙形狀:“盈盈你幫我。”
沈盈枝愣了一下,她和扶嘉一起洗澡這種事情都做過,但幫他沐浴……
“罷了,我不強迫盈盈,盈盈不願意就算了。“扶嘉道。
不強迫。
沈盈枝想為扶嘉的厚臉皮點讚,扶嘉今天的舉動透露著溫柔意味,但那哪裡是不逼迫,隻不過從前是明著來,現在變成了暗著來。
他的目的其實從來沒有變過。
扶嘉見沈盈枝一動不動,臉上的微笑不變,他看著沈盈枝,又道:“既然盈盈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也可以,傷口進了水也無妨。”
說罷,扶嘉闊步而走。
沈盈枝望著他的背影,跺了跺腳,對於這種自己不愛惜身體的行為,她想說活該算了。
但扶嘉……就是吃定她會心軟。
他把她讀的太透了,他知她很難做到無動於衷,畢竟他身上的傷如此之重,都是因她而起。
沈盈枝抓了抓頭發,認命地追到隔壁的浴室去。
扶嘉剛進浴室,就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無聲的笑了笑,他得逞的舔了舔唇。
在門口立了半響,沈盈枝慢慢的挪了過去。
“盈盈,你怎麼來了?”扶嘉回頭,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好奇表情。
你裝,你繼續裝。
“我來幫你。”沈盈枝抿唇,避開扶嘉的目光。
其實也沒什麼好害羞的,畢竟都赤裸相對過了,對……吧?
黑色的玄衣大袍落在地上,隨後是中衣,深衣,裡衣,一件件堆疊在地上。
“小心點,彆碰到傷口了。”
“我知道了。”
“你彆亂動啊,水濺上來了。”
“好。”
“你轉一下身。”
……
一炷香之後,沈盈枝把棉帕扔在扶嘉身上,直起她彎了大半個時辰的腰,呼吸不勻:“洗完了,你擦乾之後自己把衣服穿上。”
話落,沈盈枝扭頭,往外走。
隻是剛走兩步,腰肢被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緊緊摟住了,後背也貼上了一個厚實緊致的胸膛。
沈盈枝喘著粗氣,掰了掰扶嘉的胳膊,她的嗓子也有些癢,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我要回去了。”
左側耳垂傳來黏濕的觸感,沈盈枝下意識朝著右邊縮了縮脖子。
“扶,扶嘉,你,你的澡洗,洗好了。”她結結巴巴。
滾燙的呼吸從她的耳窩蔓延開來,扶嘉的唇.瓣輕輕的碰了她的烏發,“盈盈。”
下一秒,沈盈枝隻感覺到了天旋地轉,再下一秒,她被人壓在了窄榻上,某人的胸膛也壓在了她身上。
窄榻是沐浴之後供人小憩的,堪堪能容納一人。
她的手抓著窄榻的沿,白了白臉。
“會掉下去。”沈盈枝有些驚慌。
扶嘉臉色慵懶,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洗了澡的緣故,他的臉也帶著緋色,像是早春裡的桃花,妖冶逼人。
“所以,盈盈要抓緊我。”他眨了下泛紅的眼,眼神意味深長。
“嗚嗚,嗚嗚。”
少女的衣服件件剝落,她一開始有些抗拒,後來臉漸泛了桃色,最後蔓延全身都靡靡起來,起起伏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能無力的眨著眼,大汗淋漓,被眼前的男人擺弄。
“你的……傷。”空隙間,少女迷蒙著眼睛喃喃道。
“彆亂動。”男人嗓音有些粗。
殿外冷風獵獵,殿內滿室生香,入人間天堂。
正可謂“兩身香汗暗沾濡,陣陣春風透玉壺。樂處疏通迎刃劍,浙機流轉走盤珠。”
又和了“金杵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守在殿外的宮女淡定的授在殿門口,夜分明很深了,她們精神奕奕,沒有絲毫的困倦之態。
不知道又多了多久,窄榻上的少女意識開始模糊,嗓子喑啞不堪,玉白的素手橫出窄榻,另一隻修長大手伸出,和她十指相扣。
沈盈枝睜開酸脹的眼睛,嗓子很啞:“扶嘉。”
扶嘉親昵的在她的纖細脖子處蹭了蹭,饜足後的男人一舉一動都透露出閒適,像是吃飽的野獸。
“盈盈。”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期待。
沈盈枝意識不清地嗯了一聲。
“做我的皇後好不好?”他湊近她的耳畔,輕聲問道。
成為扶嘉的皇後,從此緊緊跟在他身後,即使過了千年,史書也會有她與他的記載,千百萬世都會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沈盈枝是屬於扶嘉的。
沈盈枝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