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鳳冠,春柳和阿陶小心翼翼解開沈盈枝頭上繁複的發髻,又將頭發梳開,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
她忍不住回頭看去,那人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闊步走了進來。
扶嘉的五官精致,但他穿衣以暗色為主,沈盈枝從未見他穿過如此亮色的衣衫,最亮的也是她做的一件紫色袍子。
今日的大紅色,把他的臉顯得如白玉,眼尾微微上彎著,嫣紅的唇瓣輕輕勾起,行動之間,又帶著點妖冶逼人的誘惑。
果然不虧為書裡最漂亮的男主。
真的很好看呀。
春柳聽見腳步聲,忙要行禮,可看見陛下真容,嘴巴像是塞了一個雞蛋一樣。
怎麼會是林河。
作為沈盈枝的婢女,鳳輦一出門,她和阿陶就跟著嫁妝,直接到了泰安宮,還沒見過陛下。
可可可……
春柳吃驚的話都說出不出來了。
曆來沉穩的阿陶同樣免不了震驚,她被沈盈枝救下的那一日,眼前的帝王根本不是以安王的身份出現在沈盈枝的身邊的。
難道說……
春柳和阿陶對視一眼,從前的林河一直在小姐麵前掩蓋身份。
但小姐如今樣子,一點都不吃驚林河是扶嘉。
莫非小姐早就知道了,可她們一直貼身伺候沈盈枝,從來沒有察覺此事。
想到這兒,阿陶和春柳忽然記起前一個月略微冷淡的沈盈枝,那個沈盈枝雖然麵上看著是笑的溫柔的,總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
似乎她應該是冷冰冰的一把劍,而不是溫柔可親的解語花。
“你們退下。”扶嘉不管兩個丫鬟是怎麼想,直接吩咐道。
阿陶和春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把下巴合上,連忙退了下去。
周圍的宮女也跟著春柳和阿陶兩人退下,等人散去,扶嘉走向沈盈枝,她的頭發全鋪了下來,撒在後背上。
烏發紅唇,穿著一襲火紅的嫁衣,坐在他麵前。
她成了他之妻。
“盈盈,我很開心。”扶嘉走到她身前,離她僅有寸毫距離,他眉眼都是遮不住的笑意。
沈盈枝嗅了嗅,轉移話題:“你喝酒了?”
扶嘉點點頭,他麵頰很紅,像是塗了一層薄薄的牡丹花汁,有些豔麗。
伸手攬過沈盈枝的腰,扶嘉在她的眉間輕輕一吻,眸底深深,不可見底:“盈盈,我的盈盈。”
*
月上天明,殿內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終於消失。
扶嘉抱著昏昏沉沉的沈盈枝洗漱後,把人摟在懷裡,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扶嘉的手指纏著沈盈枝的烏發,雙目奕奕有神,沈盈枝累的不行,他精神抖擻,毫無困意。
“我不是,我不是。”扶嘉柔情的看著沈盈枝,一聲驚叫忽然響起。
扶嘉臉色一變。
沈盈枝臉色蒼白,不停的搖著頭,豆大汗珠從額頭滴落,雙手緊緊地捏著被子一角。
扶嘉眉一皺,他握緊沈盈枝的手,輕輕的叫了一聲:“盈盈,盈盈。”
沈盈枝雙目緊闔,表情驚恐,毫無反應。
“盈盈,盈盈。”扶嘉直起身,見沈盈枝情緒越發激動,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盈盈。”
“我沒有。”吼完這句,沈盈枝倏地一下睜開眼。
扶嘉見狀,溫柔的安撫了幾句,見沈盈漸漸平靜下來,他聲音溫柔的問:“盈盈,夢見什麼了。”
“我。”沈盈枝雙手死攥被子,骨節開始泛紅,她開始回想那個夢境,心裡再次空蕩蕩起來。
她忘記了……
茫然的看著扶嘉,沈盈枝怔怔的說道:“我還是想不起來。”
扶嘉聞言,揉了揉她的腦袋,貌似不在意的說:“想不起來便不想了,睡覺吧。”
沈盈枝點點頭,乖乖縮進被褥之中。
隻是那個夢,是什麼?
沈盈枝閉上眼,她以為她會像昨夜那樣,徹夜難眠,但聽著身邊人淺淺呼吸,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等沈盈枝睡著,扶嘉蹙了蹙眉,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
對於沈盈枝身上的一切,扶嘉不會用偶然來推測,那樣太不靠譜。
到底是怎麼了……
一響天明。
她再次睜開眼時,扶嘉撐著腦袋,烏黑如墨一樣的發絲從腦後傾灑,雙眼直直的望著自己。
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清爽,已是清理過了。
沈盈枝忍不住臉紅了一下。
朝著槅扇外麵看了一眼,金色的光柱分成好幾束射了進來。
沈盈枝一覺睡醒,忘記了昨夜驚醒的噩夢,人也很精神,手撐在床上,她避開扶嘉的目光:“ 我要起床了。”
剛直起一半的腰,她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酸的腰。
徹底的被過度開發了。
“不舒服。”厚實的大掌牢牢的貼在沈盈枝的腰間,沈盈枝偏過頭,扶嘉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你還有臉擔憂。
“盈盈,你身體太弱了。”
事實證明,人家不僅有臉擔憂,還有臉把鍋砸在她身上。
溫熱的熱氣自腰後傳入,腰肢變得舒服,沈盈枝目光驚訝。
扶嘉頭擱在她的肩頭,低聲笑道:“這是內力,一會兒就不酸了。”
話說完,扶嘉又輸了一會兒內力,撤開手時,沈盈枝直了直背,無絲毫酸痛感。
“盈盈,我很厲害的。”扶嘉的語氣帶著點撒嬌意味。
“嗯嗯。”沈盈枝點點頭,又說道,“該起床了。”
“今日是大婚的頭一天,不必起床。”扶嘉半摟住她腰,又舔了舔沈盈枝的脖子。
暗示之意異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