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姐兒,你再說一遍。”
沈盈枝重複:“我一個月前嫁給了陛下。”
盧希明手撐在桌簷上,半響才回過神來,他看向沈盈枝。
難怪盈姐兒最開始不願給錢,後來提到昌平侯,盈姐兒突然給了,原來如此,皇後出自昌平侯,天下皆知,但沒想到,盈姐兒會是昌平侯嫁給皇上的女兒。
忽然間,盧希明心裡空蕩蕩,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沒發出聲。
沈盈枝等他消化,端了一杯茶,慢慢抿著。
過了半響,盧希明坐下:“盈姐兒,那在皇宮裡生活,你開心嗎?”
握著茶杯的手稍微一僵,沈盈枝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盧希明重複好幾次。
是了,陛下應該很喜歡盈姐兒,盈姐兒是皇後,是昌平侯府三姑娘,也是陛下三哥的未婚妻。陛下冒著天下之大不違娶她,還大赦天下,在各城各州各縣乃至各鎮,張貼告示,帝王之後,沈氏之女。
他本以為是同姓巧合,未曾想到,居然如此。
盧希明倒了一杯茶,對著沈盈枝說:“盈姐兒,我以茶代酒。願你白頭偕老。”
沈盈枝聞言,捧起茶杯,一飲而儘。
龍井馥鬱氣味灌入喉頭,盧希明第一次發覺有些苦。
和盧希明用過午膳後,沈盈枝和他告彆了。
“小姐,我們現在要回侯府嗎?”春柳跟在她旁邊問。
沈盈枝立定腳步,想了想,點頭。
昌平侯如今敢和賭博勾結,還如此明目張膽,以後的膽子說不得越來越大。
或者……他現在已經夠膽大了。
幾個坐上馬車,往昌平候府裡趕。
“皇後娘娘,您怎麼來了?”管事有些驚訝。
“侯爺呢?”沈盈枝直接問道。
管事低頭:“啟稟皇後娘娘,侯爺去莊子賞梅去了。”
“夫人呢?”她接著問。
“夫人昨日帶著四小姐去相國寺參佛去了,估計今日回不來了。”
沈盈枝眉頭緊擰,她對管事吩咐道:“夫人回來了,讓她來見我。”
“是。”
沈盈枝離開了侯府。
坐在馬車內,她有些心神不寧。
“小姐,我們還去買書嗎。”春柳問。
沈盈枝搖頭:“我們回宮吧。”
本打算去看書齋的,如今心裡掛著昌平侯一事,沈盈枝哪裡還有心情。
回了泰安宮。
沈盈枝卸掉釵環,另換了一身宮裝。
沈盈枝和兩個丫鬟都一臉憂愁,庫媽媽邊給沈盈枝梳發邊問:“你們今日去外麵遇見什麼了?”
沈盈枝雙手捧著臉,幽幽歎了口氣。
沒見到昌平侯,她心難安。
“春柳,你說。”庫媽媽又看向春柳。
“庫媽媽,是這樣的。”春柳朝周圍看一眼,確定沒有其他的小宮女才說,“今日我們發現,侯爺居然開賭坊。”
庫媽媽也皺了下眉:“娘娘你見過侯爺了嗎,侯爺是怎麼說的。”
“他不在,娘也不在,都不在府裡。”沈盈枝搖搖頭。
庫媽媽又說:“雖大夏不準官員開設賭坊,但暗地裡,很多賭坊身後都是有高門大戶撐腰,你也不用擔心了。”
“可是他膽子太大了,居然敢放在明麵上來。”沈盈枝生氣道,還有一層原因,賭害人。
不過有銀子賺,自然有人勒緊褲腰帶,不要腦袋都要錢。
朝廷是怎麼都禁不了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昌平候,似乎生怕彆人不知道他開了堵坊一樣!!!
更重要的是,她擔心昌平侯做了更過分的事。
“好了好了。”庫媽媽慈和地說:“盈姐兒,彆說侯爺了,你和陛下?”
沈盈枝怒氣僵在臉上,悶悶道:“我不想提他。”
庫媽媽聞言,也不再問。
倒是春柳忍不住:“娘娘,你和陛下才成婚一月,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若是就這樣冷了下去,萬一有人乘虛而入怎麼辦。”
乘虛而入……
掐指一算,兩人已三日未見麵,扶嘉此次真的很生氣,這麼久不來找她。
但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先低頭,她乖乖的走進扶嘉畫的籠子裡,他不見她,她正好落得清淨,那麼大的床她獨享。
沈盈枝癟了癟嘴,口不對心:“有人乘虛而入就好了。”
“你倒是想的好。”話剛落,冷沉嗓音驀地在沈盈枝背後響起。
她猛地轉身。
扶嘉立在殿門口,眸光深暗,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