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 對明二吩咐道:“把雪蓮給朕叫過來。”
日頭高照,沈盈枝才醒過來, 她昨天本來是在床頭坐著, 可是後來越來越困,她知道這是體內的毒在作祟。
剛醒來,哐當一聲,門被推開,沈盈枝抬眸, 正要叫扶嘉,忽然愣住了,進來的不是扶嘉, 是一個肌膚玉潤, 穿紅色羅衫的女人。
“哎呦,姐姐。”女人叫道。
“雪蓮。”沈盈枝楞了一下, “ 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和扶嘉一起來的了。 ”雪蓮捂著唇笑,她掃了一遍房間,隨後皺眉道,“扶嘉也真是的,怎麼能讓姐姐住這種屋子呢。”
邊說著, 她走近沈盈枝,又唉唉幾聲:“ 姐姐, 看看你的被子, 怎麼都不是雲絲被?”
沈盈枝抿抿唇, 一言不發。
等雪蓮嫌棄完她屋子裡的所有擺設, 沈盈枝才問:“ 雪蓮,你來這兒想乾什麼?”
而且她這語氣……
似乎不僅僅隻是小國公主的身份。
雪蓮輕笑,笑的猖狂,沈盈枝默默坐在床頭。
“哪怕隻是暫住,扶嘉為我準備的陳設無一不是凡品,我本是想和姐姐敘敘舊,沒成想姐姐的屋子居如此簡陋。”雪蓮連聲感慨。
沈盈枝皺眉,抓住她口中的關鍵:“扶嘉和你?”
雪蓮這才假裝恍然大悟道:“我差點忘了,姐姐這段時間不在,姐姐啊,雖然扶嘉疼惜我,但姐姐放心,我定不會恃寵而驕,姐姐的兒子我也一定會當成自己的孩子。”
她話雖然這麼說,但眼角微微挑起,趾高氣揚,很明顯在耀武揚威。
沈盈枝驚了下,緊跟著,門口傳來溫柔男聲:“ 蓮兒,你怎麼來這兒了,跟我回去。”
是她熟悉的溫柔聲音,但是又很陌生,沈盈枝望過去。
“扶嘉。”雪蓮看見扶嘉,立刻從趾高氣揚變成溫柔賢惠,“我來看看姐姐。”
她靠進扶嘉胸膛裡,小鳥依人道:“ 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擔心我欺負姐姐啊。”
扶嘉低下目光:“ 怎麼會,蓮兒你單純直率,不如她一樣心思深沉,彆有用心,我擔心你被欺負了。”
“有你在,誰敢欺負我。”
心思深沉,彆有用心的沈盈枝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在她眼前如膠似漆的兩人。
扶嘉朝沈盈枝瞥過去,冷冷道:“如今你身體不適,從今以後,皇子就交給蓮貴妃教養。”
“扶嘉,真的嗎?” 雪蓮轉頭,對沈盈枝露出一個笑,“可喜歡大皇子了,你不知道,昨夜奶娘抱著他一直哭,我一抱他,他就不哭了,還對我笑,他還有兩個梨渦呢。 ”
“你也不必太多費心,你自己身體重要,他自有奶娘照顧。” 扶嘉又說。
“好,我知道。” 雪蓮心花怒放。
沈盈枝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看著她們兩人將她視若無睹,看著他們如膠似漆,看著他們攜手離開,一直十分安靜。
“ 蓮兒,我們走吧。” 扶嘉柔柔笑道。
“嗯,聽你的。”
兩人自顧自自走出沈盈枝院子,確定距離夠遠,雪蓮立刻扶嘉胸口閃開:“我演的好嗎,我可以去見沈郅嗎?
扶嘉閉口不言,思及她沉默的表現,輕聲問:“她信了嗎?”
剛剛她的表情,可沒有傷心欲絕,悔不當初。
扶嘉垂眸深思。
“本公主覺得挺好的,你難道沒有看到皇後當時傷心欲絕,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陛下,你說過允許我去見沈郅的。”
扶嘉眸光深深,側頭看她半響,微微頷首。
雪蓮見狀,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那我去了。”
沈盈枝想出去,但是她不能隨意離開,才走出去幾步,兩個巡邏的女侍衛直勾勾盯著她:“娘娘,此地你不能亂走。”
好吧……
沈盈枝被侍衛盯著,隻能又回到房間,枯坐發呆。
不過,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春柳?”沈盈枝起身,努力笑了下。
春柳上下打量一遍沈盈枝,見她小腹平平,身姿纖瘦,麵色紅潤,忽的一下抱住她:“小姐,你去哪兒了?”
春柳阿陶從前根本不知沈盈枝的毒未全解開,直到沈盈枝離開皇宮,她和阿陶才從明二那裡知曉真相。
“彆哭了。”沈盈枝拍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我很好,你和阿陶怎麼樣?”
春柳擦了擦眼淚,止住哭泣:“我們都很好。”
聞言,沈盈枝拍拍她的手,想到剛剛扶嘉和雪蓮的一番動作,咬唇好奇的問道:“ 雪蓮和扶嘉?”
一提到這兩人,春柳剛剛停住的眼淚又止不住。
“娘娘,陛下變心了。 ”春柳抽泣道:“自你失蹤後,陛下先是找了你整整一月,但後來提起你的時間越來越少,三個月前,陛下甚至封了雪蓮為嘉妃娘娘娘。如今陛下對她很是寵愛。”春柳說道後麵,越發恨恨。
“是嗎?”沈盈枝不太相信。
剛剛那兩人,舉止親密,但沈盈枝從心裡生出一種感覺,他們是假的。
可春柳她傷心難過的樣子,為她鳴不平的行為,十分真實,真實的好像那一切都是真的。
扶嘉真的喜歡上另外一個女人。
沈盈枝從前想過,若是她不在了,她不願意扶嘉對她念念不忘,她希望扶嘉能忘了她,然後找到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