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陸硯離開,沈盈推開房門,她租的院子是一進小院,院子不大,很小,除了廚房之類,隻有一正一偏兩間屋子,不過她一個人住,也是夠用。
沈盈從前從沒有這麼悠閒過,她有心臟病,不能和常人一樣跑啊跳啊,吃藥看病是她人生裡重要的一部分構成。現在手術成功,她基本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如今每日寫寫稿子,做做飯菜,養養花 ,一天也就這樣平淡閒適的過去了。
隻除了一件事,沈盈想起心口就會發痛,她手術後,就沒見過弟弟沈郅,如今再來到這兒,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
想了半響,她抿抿唇,開始打掃房間。
……
四月,入夜微涼,月光暗淡,隻有一層薄薄清輝。
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被角,她額頭冒著大顆大顆的冷汗,隨後沒入發間。
“盈盈。”男人緊緊的抱起她,啄住她的下巴,她正在笑,然後那個男人在她麵前忽然消失,隻留下巨大的黑洞。
她猛地挺直後脊背,坐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沈盈抬頭往外看,冷夜寂寂,她又做夢了。
那個人,是誰?沈盈用力地拍了拍腦袋,但是怎麼也想不出那個男人的模樣。
而且,他消失的時候,她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慌。空蕩蕩,空的她全身都像是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沈盈茫然四顧。
與此同時。
黑夜寂寂,空無一人的樹林裡一輛青頂馬車前掛著兩個小燈籠,在小道上慢慢行駛,馬車並不很惹眼,但車架以為紫檀木為身,車棚是厚實擋風的毛氈。
身姿偉岸的男人懷裡抱了個小團子,日夜兼程,緊趕慢趕,終於,明日就能到容縣。
想到一個月前暗衛回稟的消息,他整個人就像有一團沸騰的火在燃燒,恨不得長出翅膀來。
小團子翻了個身,下麵躺的地方似乎膈到了他,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睡眼蒙蒙的問:“爹,我明天就可以看見娘親了嗎?”
提到娘親,男人的眉眼頓時柔和起來,如春日陽光一樣,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團子仰起頭,也不打算繼續睡覺了,他從男人的懷裡坐起。
這些日子都在趕路,不過小團子依舊精神抖擻,神采奕奕,他扯扯男人的袖子,很是興奮:“娘親會陪我睡覺嗎,娘親會給我做好吃嗎,娘親會喜歡我嗎?”
□□陪吃陪愛……
男人捏了捏鼻根,問:“誰告訴你娘要陪你做這麼多事?”
“是舅舅。”小平安興高彩烈的說,“舅舅說娘很愛我,所以等娘回來,我一定要乖乖聽話,爹爹,你說娘會喜歡我嗎?”
扶嘉看著他和自己幾乎一個模樣印出來的五官,抿唇道:“扶與崟,我怎麼教你的?你是個男人,怎麼能粘著娘?”
四歲的男人扶與崟聞言,癟了癟嘴。
“嗯?”扶嘉再次問。
“我知道了。”小平安低下頭,悶悶不地回答。
哼,等我找到娘,才不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