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擺弄終端,—邊用心靈感應和頭頂的瑪蕊聊天。
“姐姐,那位叫阿瑤的姐姐在嗎?”瑪莎忽然想起什麼,在心裡默默問。
“她在,怎麼了?”瑪蕊瞄—眼旁邊的張菀瑤,她垂眸望著自己的雙手,坐著—動不動,自從奈康來過以後,她變得愈加沉默。
地洞裡的瑪莎掏啊掏,從口袋裡掏出張折疊整齊的紙。
“有個叫方知許的人,讓我把這段話讀給她聽。”
我曾經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
第一次,當它本可以進取時,卻選擇了順從現狀;
第三次,在困難和容易之間,它選擇了容易;
瑪莎稚嫩的聲音朗讀起詞韻優美的詩歌。
往上幾十米的庭院內,瑪蕊逐字逐句地重複聽到的內容。
第六次,它鄙視醜惡的麵孔,卻不知自己早已是同樣嘴臉;
第七次,靈魂側身於生活的汙泥中,雖不甘心,卻又畏首畏尾。
一切錯誤應當在第七次畫下句號,
從今天起,我願燃燒自己的靈魂,為你換取痛快的新生。
瑪莎認認真真地念完,姐妹倆動作一致地鬆了口氣。
好難念,好拗口,這首詩到底什麼意思啊?
張菀瑤慢慢眨了眨眼,嘴角漾開淺淺的弧度,她明明在笑,哀婉的淚水卻止不住地落下來。
“還是老樣子啊……”
“什麼老樣子?”瑪蕊不解地問。
“以前他犯了錯誤,不敢當麵道歉的時候,就會偷偷摸摸寫一首詩,放到我的畫架上,如果我打開讀了,就表示不再生他的氣,如果沒有,他就繼續寫,一直寫到我原諒他為止。”
方知許在桐灣是名聲斐然,受人尊敬的醫生,但回到家裡,在張菀瑤的麵前,卻青澀得像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總是賴著她撒嬌,抱好久都不願鬆開。
“他是你丈夫嗎?”瑪蕊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因為生他的氣,所以才離開他的嗎?”
“沒有,我從來沒……”後麵的幾個字漸漸輕不可聞。
張菀瑤抹去眼淚,清絕的眼裡充滿堅定:“可以幫我問下你妹妹,方知許他現在在哪嗎?”
瑪蕊閉眼感應了一會:“瑪莎說,他去統一宮了。”
……
層層異能者的守護下,奈康接見了兩名來領懸賞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沉沉地盯著他們手裡的箱子:“窮奇的頭顱呢?拿給我看看。”
刀疤臉義正嚴辭地拒絕:“等一下將軍,你還沒和我們談好懸賞呢。”
“懸賞可以直接和我的內務官去領。”奈康說。
“我們要的東西,隻有將軍你能給。”刀疤臉桀桀怪笑。
奈康皺眉:“你們想要什麼?”
“老子要住宮殿。”刀疤臉脫口而出。
“滾你的,不是說好隻要錢和晶石嗎?”一直沉默的瘦子突然跳出來大聲反對。
“要什麼錢,老子變卦了不行嗎?”刀疤臉橫眉冷對。
兩人因為分贓不勻,激烈爭執起來,吵得臉紅脖子粗,隱隱有要動手的趨勢。
奈康的耐心一點一點消失殆儘,他右手一抬,無數重武器對準兩人,吵架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次,到底要什麼?”
奈康輕蔑地問,這種檔次的人,換做以前,彆說接見,他連聽都不想聽到。
刀疤臉看了看他,突然咧嘴一笑:“將軍,不如把你的位置讓我坐兩天?”
奈康瞳孔急劇收縮,不對,這兩人絕對不是來領賞的!!
他倏地站起來,厲聲吼道:“殺了他們!!”
刀疤臉和瘦子把黑箱子狠狠砸向前方,“嗖”地一聲,在炮彈炸中身體前,原地消失。
“將軍,是錨係異能者!”警衛團裡有人認出來。
錨係異能者,屬於空間係異能者中極為罕見的一種分支,通過設置一個或多個錨點,在精神力覆蓋的範圍內,無論本人離開多遠,發動異能的瞬間,即可重回錨點,實乃殺人越貨,猥瑣跑路的不二之選。
“不好!”奈康意識到什麼,臉色鐵青,“奈溫呢?”
“嘀嘀——”
地上的黑箱子響起刺耳的倒計時警報,下一秒,灼熱的氣流衝天而起!
這哪是什麼S級異能者的頭顱,分明就是烈性炸彈!
警衛團和奈康的身影瞬間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