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他不太對勁。
拄著臉看著站起來淡定的回答老師問題的少年,我在心裡如是想到。
倒不是說阿綱就不能優秀或者怎樣的,隻是突然感覺麵前的人變得陌生了。明明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好像我們之間突然就有了隔閡。
果然還是因為國二那一年發生的事麼......
國中生涯一眨眼就要結束了,畢業典禮的時候,阿綱猶豫著叫住了我。
“玲央。”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站的近,我都聽不清。
“我要去意大利了,去爸爸那邊。”
小竹馬說這話的時候,就看起來很艱難,不過我其實心裡也不算很難接受。
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幾乎沒怎麼分開過,除了國二那年。但是還沒等我怎麼難過他就又自己湊了回來。
和現在不一樣,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也許從此我們的人生再難有交集了。
不是說我們就不再是青梅竹馬和要好的朋友,今後也不會斷了聯係,隻是到底還是會越走越遠。
對此,我選擇放任自己現在的傷感。
……
“玲央!你不要哭啊!”
澤田綱吉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青沒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癟著嘴,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慌亂的在身上翻找,“手帕,手帕!”
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冷靜自持的小青梅會直接哭出來,不是說她就是個從來不哭的女孩子,恰恰相反,小青梅感情豐富的遠超常人,這或許就是她總能敏感的察覺到彆人內心的原因。
偶爾也能看到她揪著紙巾拿著書一邊哭一邊看,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景,嚇的他還以為這個小女孩怎麼了呢。
但是,她的這種情緒很少用在人的身上,或者應該說,對於身邊發生的一切事她大概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在她的概念裡,所有存在的事都是有前因後果的,有因果關係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而可以理解的事,無論多麼突兀,多麼令人厭惡或者悲傷,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從不為能接受的事情哭泣。
澤田綱吉以為,即便他有認真的隱瞞,但是想讓她完全察覺不到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她總是能在他傷心低落的時候找到躲在角落的他,然後帶著他把那些欺負他的人一個個都教訓回去。
有的時候他都覺得小青梅是不是會讀心術,怎麼他想什麼她都知道,但是去問的話,隻會得到少女迷茫的眼神,和一句不確定的“大概是因為我們是發小”這種話。
幫她擦著眼角的眼淚,儘管不應該,但是澤田綱吉還是覺得心裡有點高興。
果然,他在玲央的心裡是特彆的。
“我還會回來的,很快的!不會太久!”澤田綱吉焦急的補充。
我抽泣了一聲,覺得阿綱根本就不明白我在哭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他,想要讓自己聲音正常點,不過太難了,索性破罐破摔,帶著哭腔問他:“你不是說你爸爸在南極挖石油嗎!”
“......撲哧。”
“阿綱!”
澤田綱吉輕咳了一聲,“抱歉。”
小青梅的眼眶還紅著,鼻頭也紅紅的,明明可憐兮兮的,但是莫名的還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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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情感宣泄之後,再麵對和竹馬的分彆我就平靜了很多。
在家門口和他告彆之後,我目送著他遠去,靜默了一會,然後歎了口氣。
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小小的金屬標誌牌,是之前在橫濱的犯人身上,被那位港黑小哥哥踹飛之後,掉在地上的,我趁人不注意撿了起來。
我的竹馬,阿綱大概不會明白,我難過的並非是今日的離彆,而是有著各自目標,注定要走上岔路的兩個人,到底還有沒有重新見麵的一天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坐在家裡的客廳上,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是林女士打破了這片寂靜。
“玲央,抱歉。”
我抿了抿唇:“不去不行嗎?”
北野蒼介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事情的確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儘管如此,此刻我還算冷靜。畢竟之前在橫濱就隱隱有了這種預感。
針對北野蒼介設下的陷阱,隻意味著一件事,那本《心》本身也是布局的一環,是確保北野蒼介會到達橫濱這種三不管地帶的手段。
北野蒼介陷入到不知名的麻煩中了,大概和學園都市的那個研究有關,而且還是不能放棄的那種,他和林女士應
該都知道,隻是一直都瞞著我。
“我去學園都市上學。”我提議道。
“不行。”林女士直接決絕了我,然後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是鼎鼎大名的希望峰學園的入學通知,之前和編輯聊天的時候,我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真的能收到這所學校的邀請函。
展開之後上麵寫著[超高校級的家]這種讓人不知道怎麼評價的稱呼。
再次確認了父母的堅持,我小聲的歎氣,“希望到時候不要真的有人用這種稱呼來叫我啊。”
三人各自打包著行李,就這麼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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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把希望峰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一開始去其實沒怎麼感覺出來這個學校和其他學校有什麼不同,同學們都挺和藹的,雖然大家的稱呼奇奇怪怪,比如我的同班同學苗木誠,誰敢信,他居然是因為[超高校級的幸運]進來的!
然後大家明明擅長的領域也不一樣,但還是在一起接受教育,也不知道領導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