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感覺這種行為有些大材小用,但不得不說,對方瞬移的異能比風揚的控風更加便捷,最重要的是,安祈並沒有教廷的職位在身,他不需要像風揚一樣為了隱藏行蹤而匆忙往返。
然而安祈卻搖了搖頭,“那是安默的計劃,與我無關。”
這話讓白樂湛眼神一冽,赤色的眼瞳帶上了幾分殺伐之意,“安默說你們達成了合作……他在騙我?”
“他沒有騙你,”少年的聲音好像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這讓白樂湛迅速的冷靜了下來,“隻不過我們合作解決的是一件事,他和你商討的是另一件事。”
這話讓白樂湛對安默有些不快,在他看來,安祈對安默可謂是仁至義儘。
危害了所有人的異種之禍明明是眼前的少年解決的,可他卻把這份榮耀交給了安默,讓對方可以站在陽光下享受所有人的歡呼和讚揚。
但安默竟然無知無覺的享受這一切,甚至還對安祈心存警惕,連製定計劃都要防範對方。
理智告訴白樂湛他在進行毫無理由的遷怒,但在情感上……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無數異能者死在黑暗之中,用自己的屍骨為他鋪出了一條站在陽光下的道路。
白樂湛抬起頭,銀發少年站在窗前,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好像下一秒就要隨著這束光芒一起消散。
如果說他當年太過弱小無法阻止戰友一個個為他犧牲,那如今他絕對不會讓另一個奉獻者蒙受不公,甚至死在黑暗之中。
白樂湛張開嘴,但安祈卻先一步說出了讓他無法拒絕的話語。
“而我今天來到這裡,也想和你談一個合作。”
……
教廷。
在進行下一步之前,圓球強烈要求再看一眼安默,它想要看看經過了半天時間,對方身體裡的寄生種是否出現了異動。
在去的路上,顧祈安一直思考著白樂湛最後跟他說的那幾句話,他轉頭把圓球翻轉了半周,光滑的銀白色外殼在這一刻發揮了他的另一個作用。
顧祈安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臉,和他在玉山城時期並沒有任何區彆。
他把圓球轉了回來,‘我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嗎?’
圓球搖搖頭,‘你的身體是我製造出來的,它的時間永遠停滯在了誕生的那一刻,不可能發生變化的。’
這就很奇怪了,顧祈安皺起了眉,那白樂湛為什麼用一種好像他命不久矣的語氣向他詢問,要不要再簽訂一次契約。
在被他果斷拒絕後,白樂湛就像是看一眼少一眼一樣,用那種古怪彆扭的眼神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還是顧祈安實在無法忍受直接用異能跑路才打破了那種尷尬的局麵。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越強大的異能者腦回路越古怪,’圓球倒是毫不在意,‘你當初讓他配合安默的時候他不也是這種表現,但最後還是完美的執行了你的要求。’
‘隻要事情給你辦得明明白白的,你何必去管他的性格呢?’
圓球的話語很大程度的開解了顧祈安,他把這件事情放在腦後,跟著圓球走進了安默的宮殿。
在風揚接管了宮殿附近的侍衛體係之後,他在明麵上就成了教廷安插在這裡的耳目,所以原本的侍者被完全撤去,宮殿內隻有安默一人。
圓球飛到安默附近進行掃描,顧祈安則靠在牆角,他把手搭在窗口的花上,和對方交流著安默身上發生的事情。
但在這束花的記憶之中,安默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被操縱的景象,而且他是在顧祈安和圓球離開之後才給白樂湛等人寫的信,無論是直麵安默的植物還是站在他身邊的風揚,他們都沒有發現安默有任何不妥。
可是……
就在顧祈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圓球驚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怎麼長嘴了?’
顧祈安連忙走過去看向圓球麵前的掃描結果,他曾經看過圓球在早上掃描出來的圖片,每一張臉部都無比的模糊。
他們之前認為這是因為外界原因導致,但現在看來,這是因為早上的寄生種根本就沒有麵部。
畢竟現在的掃描結果中,人形胚胎的下半張臉上出現了一張嘴。
——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