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禦書房。
楚翊將奏章批閱完之後便伸手捏了捏眉心,“她呢?”
“聽椒房殿的人說,皇後娘娘早起後便用了膳, 陛下既放不下皇後娘娘, 何不現在去看皇後娘娘?”雲公公替他斟了一盞茶, 開口笑道。
若說福氣,誰能抵當今皇後娘娘, 未出閣前便是容宰輔手上的掌上明珠, 後來雖說退了婚,但當時的祁安王殿下非她不娶, 如今成為皇後, 帝王將她捧在手心上,宮中的請安更是一律全免。
聽罷, 楚翊便笑了笑。
小姑娘氣性本就如此, 在他尚未想起前世的時候,小姑娘都有在收斂其性情,不過,他本就樂意寵著她。
所以, 現在……
“走吧。”拿起身側台架上掛著的玄色蘇繡披風, 楚翊起了身。
雲公公趕忙將茶盞放下來,跟了上去。
至椒房殿時, 恰好宮門是開著的, 楚翊便挑了挑眉, “你們娘娘呢?”
“娘娘她……”茱萸輕咬了下唇,似欲言又止。
楚翊沉了眸, 起步往正殿去。
於是當楚翊到達門前的時候, 便聽到“皇後娘娘當初被立後的時候可還沒嫁給皇上呢, 皇上能立你為後已是莫大的恩賜,這兩天新婚燕爾,皇上對娘娘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若是娘娘第一次就生了個公主,難道娘娘還以為皇上會守著你一個人不成。”
雲公公嚇得立馬跪在地上,蹙著眉,這說得什麼話。
偏偏裡麵聲音還未止,“所以呀,若是娘娘肯讓妙姿入宮,妙姿定能一舉得男,娘娘日後也可少些辛苦不是?”
見帝王身上的冷氣似將周圍都給冰封了,雲公公便立刻朗聲道:“皇上駕到。”
而裡間的清平侯夫人跟妙姿縣主則是愣住了,她們曾經也不是未見過祁安王殿下之風采,但給人就是一種疏離之感,何曾有個這般柔情的時候。
見楚翊將容卿卿給攬進懷中,眉眼如畫般的去哄著她,妙姿縣主頓覺心氣不順,後來又暗自安慰自己,帝後才剛大婚,他對她好也是正常的。
想了想,妙姿拂身一拜,“臣女見過皇上。”
見楚翊未語,妙姿縣主又大著膽子笑道,“表妹,之前妙姿去看你的時候,你不是還挺硬氣的嗎,怎麼現在皇上來了,表妹就變得這麼……”
“大膽,皇上還未開口你一個縣主開什麼口?”她話還未說完,雲公公便橫了她一眼,道。
都不知道清平侯夫人是京中出了名的清流,怎麼就教出這樣不長眼的女兒,皇上樂意寵,還由得她去置喙。
楚翊吩咐人下去煮一壺牛乳茶,後撫了撫月華袖,涼薄銳利的目光看向二人,“侯府之女上趕著給彆人做妾,這就是清平侯府的教養?”
“拿一個不真不假的子嗣之事就來欺負朕的皇後,誰給你們清平侯府的膽子?”
“皇上恕罪,臣婦並非是有意欺負皇後娘娘,隻是那師太說……”清平侯夫人定了定心神,就要上前再跟楚翊解釋一遍。
“朕沒興趣。”楚翊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傳朕口諭,清平侯夫人及其女不尊當朝皇後,現將二人掌箍三十,後趕出宮去,永生不得再踏入宮中半步。”
清平侯夫人瞬間癱在地上,掌箍不打緊,但若是被趕出宮去,一時,清平侯夫人兩眼發黑。
妙姿縣主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就想來扯楚翊的玄色長襟軟袍下擺,“皇上,臣女是真的愛慕你呀,早在皇上未登基前,臣女就深深的喜歡上了皇上,皇上饒恕臣女好不好。”
楚翊皺了皺眉,若非怕嚇到小姑娘,他都要將這兩人拖下去斬了,“雲公公,你還愣著做什麼。”
“是,陛下。”
“表妹,妙姿真的時刻都在為表妹著想啊,你替姐姐求求皇上好不好?”見楚翊一臉無情,妙姿縣主又將目光投向容卿卿,一副梨花帶雨般的道。
司琴早就被二人氣死了,聞言冷聲道:“妙姿縣主,我們夫人隻生了咱們娘娘一個,而大人也隻認了子霖少爺為子,您還真不是我們姑娘的姐姐,何況咱們姑娘也不想有你這樣的姐姐。”
“表妹,若非妙姿將你當做親生妹妹看待,怎麼會願意將孩子交給你撫養。”妙姿縣主一臉情真意切的又道。
“你……”司琴氣得出聲,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朕今日算是領教到清平侯府是如何教導女兒了,現即日起褫奪妙姿縣主‘縣主’封號,收回所有食邑田畝。”楚翊寒涼的鳳眸帶了怒,“還不帶下去。”
雲公公忙不迭的招呼人過來,這清平侯府的榮華算到頭了。
容卿卿抿唇,將頭偏到一邊去。
不由想起前世那太醫說的話,“這姑娘體質極為偏寒,可能於子嗣上有些艱難。”
楚翊將她帶入懷中,吻了吻她的唇瓣,“想什麼呢?”
“溱珺哥哥,若是……”容卿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說。
“不會的。”楚翊知道她在想什麼,心疼之餘,輕輕撫摸著她的青絲,“有我在,什麼都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