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楚翊這話一落, 聖旨上便暈出一大半墨跡。
“怎麼回事?”秦昭心頭一滯,看了眼某人,忙問。
“老奴也不清楚, 隻知道今早太妃娘娘遣人將皇後娘娘給喊了過去, 然後後來不知怎的,竟罰了皇後娘娘的跪。”
這……
秦昭抬眼看某人,柳太妃這些年來行事確實有些過分, 但是今日怎麼又招惹了椒房殿,這算是觸犯到了某人的逆鱗。
幾乎霎時,楚翊便起了身。
“擺駕壽康宮。”
而壽康宮中,表情甚是憤怒的柳太妃顫著手指著神態秀婉的容卿卿。
“先前太上皇在宮中的時候, 都對哀家畢恭畢敬, 你竟敢公然指責哀家。枉費宰輔府對你多年培養, 沒有絲毫的容人氣度,女子善妒本就犯了七出之條, 哀家肯教導你的福氣,你竟然絲毫不知悔改。”
“太妃娘娘……”容卿卿深吸一口氣, 剛想出聲解釋。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是哀家使喚不動你們了嗎?”
柳太妃越看越覺得這人就是個狐狸精,一臉惱恨的吩咐殿中的丫鬟。
許是平日柳太妃在宮中驕橫慣了,眾人也不敢反駁,就要上前。
“朕看今日誰敢動。”
楚翊冷著一張臉走進, 人神共怒的俊顏滿是寒意, 看著柳太妃的目光如刀子似的。
“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上怎的來了?哀家這正跟皇後看玩笑呢。”柳太妃心裡咯噔一下,笑著迎向楚翊。
“柳太妃真是好大的架子, 朕怎麼不知道之前父皇需要對柳太妃畢恭畢敬的。”
“皇上這說的哪裡話, 哀家是太上皇的親姨母, 太上皇對哀家那是尊敬有加,哀家不求皇上能像太上皇那般,但也不能讓世人詬病吧。”柳太妃似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搬出過往在宮中作威作福的樣子跟孝道來。
“不過皇上來得正好,哀家這裡正有一個人想要讓皇上見見,正是你齊王叔之女,你應該也認得。”
“雲珠見過皇上萬福金安。”雲珠郡主強掩著內心的雀躍,走到楚翊麵前福了福身。
楚翊鳳眸微抬,嗓音三分薄涼,三分譏誚,“一個隻知道勾引朕的賤人,朕還真看不上,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跟從青樓中出來的何異,柳太妃,你們齊王府還真是教導有方。”
這話猶如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柳太妃的臉上,這話就是她剛才說給那人聽的。
“皇上,齊王府世代忠良,雲珠她……”
楚翊俊臉更冷,出聲打斷她的話,“柳太妃,先前父皇對你不多加計較是因為你的身份,但是貌似柳太妃不是朕的姨母吧。那朕想問柳太妃一句,你又是以何身份來教導朕的皇後?”
“難道是之前清平侯府的下場柳太妃不知,還是太妃覺得自己能做朕的主了?”
此話一落,壽康宮頓時響起了細小的交談聲。
這是多年來柳太妃第一次被人這樣下麵子過,往日誰見到她不是畢恭畢敬的,於是柳太妃顫巍巍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臉哀戚,“皇上,你竟然敢這樣對哀家?你知不知道你母後在宮中的時候都不敢對哀家這般說話。”
“還有你,當年為陛下挑選正妃的時候,哀家最認可的就是你,沒想到今日你竟然恩將仇報。”
“柳太妃,朕不是父皇,你還沒資格指責朕,更沒資格指責朕的皇後,若是柳太妃覺得這宮中生活太過無趣,朕可以給太妃另覓住處。”
“你……”
柳太妃被他這態度氣得將要昏厥,哆嗦著聲音,“你們這是非要逼死哀家才成嗎?”
“太妃娘娘息怒,陛下正跟你開玩笑呢。”丫鬟連忙上去給她順氣,寬慰道。
“陛下。”見狀,容卿卿走到楚翊身邊,輕輕搖了下他的衣袖,眉眼有些擔憂。
“柳太妃,朕平日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再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希望柳太妃謹記此言,若不然,休怪朕無情。”楚翊冷笑,顯然不為所動。
柳太妃氣得手直抖,“哀家看你真是被她迷昏了頭,連綿延後嗣,選秀納妃這等重大的事都給忘了。”
“若是柳太妃隻想跟朕說這些的話,那朕先走了。”楚翊唇角微勾,嗓音微淡。
“那是不是非要哀家死在皇上麵前,皇上才肯廣納後宮,綿延後嗣,以固國本?”
“朕不是父皇,若是柳太妃非要如此的話,那朕也沒辦法。”
柳太妃怒而反笑,惡狠狠的看著他們,“好好,那就讓天下人看看,新帝登基,被一狐狸精迷惑,還想逼死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太妃。”
楚翊牽著小姑娘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