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顯然也沒辦法給五條悟造成傷害。
與幾位式神糾纏一會兒,五條悟有些許不耐煩,佯裝進攻之時卻倏地朝平清柊的方向瞬移,第一次進攻被等待已久的天狗用長刀擋住,不得以重振旗鼓,而第二次他明顯學尖了,打得天狗措手不及之時這才瞬移到了平清柊的背後。
“這算不算是將軍了?”看著顯然沒有防備的平清柊,輕鬆繞到人後背之處的五條悟戲謔的勾起唇,如同貓咪逗耍著老鼠一般,掌心落在平清柊的肩膀上,拍了下,便好整以暇地沒有任何動作。
平清柊餘光掃到他動作,故意沒有抵抗,而發現五條悟隻是輕拍了下他肩膀時,平清柊的眼底刹那間浮現出一抹金光,聲音也沉了下來:“太天真了啊,悟。”
下一秒,五條悟所在的地麵竟倏地籠罩起強烈的光輝,那早已設下的束縛的陷阱,已然在此時被激活。
五條悟還來不及驚訝地起身躲避,數十道靈力的鎖鏈便牢牢將他的手腕,腳腕,腰部鎖緊,幾乎讓他一時間動彈不得。
而平清柊轉過身,正對著他的臉,寬大袖口下的掌心裡正握著一個熟悉的咒具:天!逆!鉾!
“我將它撿回來了。”迎著五條悟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平清柊唇角微揚,眼底閃爍著清冷的光輝,“我考慮了很久該怎麼打敗你,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天逆鉾是最強的殺手鐧。”
高高抬起天逆鉾,鋒利的刀刃毫無猶豫地朝五條悟完好的右臂揮下。
噗嗤一聲,穿透肩膀。
“……所以說你太天真了,我故意給過你機會,你卻放過了我……我說過了吧,我會發揮全部實力與你對戰。”
看著銀發少年那鮮血直流、將整個手臂染紅的傷口,平清柊往後退出一步,眼神鋒利而又危險地警告著他:“是你沒有明白這場戰鬥的含義,你要賭上你的一切,拚儘全力與我戰鬥,就像以前那樣,不需要留手,不需要同情。”
“我們是朋友,同樣也是彼此唯一的宿命的對手,拿出全力與我碰撞吧,悟!”
稍稍壓低眉眼,他一字一頓,冷聲開口道:“再不認真起來的話,我可是會讓你後悔的!”
“……”銀發少年看著肩膀的傷口,瞳孔微縮。
這一刻,他的嘴角情不自禁揚起瘋狂的弧度,混雜著愉悅,混雜著興奮。
而那帶著瘋狂情緒的眼睛看向平清柊時,就越發激動高昂起來,一瞬間將靈力的鎖鏈震碎。
可以說,自從五條悟成長起來後,他好久都沒有受過傷了。
果然,隻有這個人,隻有眼前這個人……才是他永遠的對手,永遠的勁敵!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誰都無法傷害他分毫,就連現在的平清柊也不行。
但事實證明,他預估錯了。
無論他怎麼走在最前方,總會有這樣一個人緊緊跟在他的身邊,甚至讓他不斷仰望著那樣高大的背影。
他曾經是多麼仰慕、青睞、敬佩這道背影,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但現在,他卻多了一個念頭,想讓那道背影隻屬於自己!
因此,今天,他要贏!
賭上一切,拚儘全力,也要贏!!
“果然……”將左手緩緩從額頭穿過縷到發後,五條悟抬起頭,瞳孔興奮浮現璀璨的光輝:“你才是最棒的啊,柊!”
雖然右手不自然地垂落著,已然無法輕易活動,但,對五條悟而言,隻要能夠結印,就足夠了。
“如你所願,我會抱著殺了你的念頭與你戰鬥,千萬彆輕易被我乾掉了啊!柊!”刹那間,五條悟身形一晃,猛然與平清柊撞擊到了一起。
瞬間,結界內爆發出震耳欲聾、前所未有的炸裂之音。
五條悟一腳踹向平清柊,卻被平清柊用折扇直接壓製。
單手立刻開始結印,五條悟潔白的睫羽微微一顫,再次凝聚強大的咒力:“赫!”
平清柊折扇一開,漂亮的揚羽蝶立刻浮現在空中,念力隨即同樣凝聚成強大的球體,與赫□□撞到了一起。
五條悟見狀,身影迅速來到揚羽蝶麵前,無視揚羽蝶那恐怖的念力,再次一腳踹了過去。
解決完揚羽蝶後,便第二次屈指結印,目光牢牢鎖住平清柊的身影。
平清柊心中一跳,神色不見慌亂,而是手腕一轉,冷漠用天逆鉾劃破自己的手臂。
現在,在場的二人此時都流下殷紅的鮮血,還有平清柊早就在五條悟身上留下的印記。
準備完全!
在赫即將抵達的一刹那,平清柊瞬間開啟陣法:“乾坤定位,開——”
於是,下一秒,平清柊原地身形消失,轉而與對麵的五條悟調換了位置。
五條悟眼前一花,周邊的景色就徹底改變,與此同時,原本用來襲擊於平清柊的術式赫,竟然赫然打在了他的身上!
要不是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保護著自己,也得嚇出一身冷汗。
“……真有你的。”五條悟還記得,當初平清柊就是靠著這一招救了他,沒有讓他被伏黑甚爾殺死。
沒想到時隔多年年這一次再用到他身上,竟是把他當做肉盾,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但是這個時候,五條悟已經清晰的認識到,他跟平清柊的實力幾乎相當,或許某方麵還有些差距,但是平清柊沒辦法打倒他,他也沒辦法打敗平清柊。
這場戰鬥大概會是一場持久戰,隻有率先支撐不住的那個人,才會被迫投降!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傲慢感稍稍退散,讓五條悟越發冷靜下來,他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戰鬥,才能最終保證最後的勝利!
二人再次相互糾纏在一起,每一拳都是傾儘全力的碰撞,每一拳都凝聚著想要戰勝對方的決心。
漸漸的,平清柊周圍乾擾作用的式神不斷消失,已經維持不住他們出現的靈力。
而五條悟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身形開始狼狽,他的掌心混合著汗水和血液,卻仍舊堅定地攻向平清柊。
平清柊同樣已經呼吸不穩,額頭冒出冷汗,明明知道這場戰鬥勝利的可能性比較渺茫,明明知道這麼做什麼都得不到,但平清柊還是毅然然決然,像祈禱一樣握緊拳頭。
——與五條悟的拳頭碰撞在了一起!
戰鬥中心發出砰的一聲爆炸之聲,隨即便是良久的沉寂。
五條悟和平清柊雙雙倒在地麵上,視野模糊,揮汗如雨,大口喘息。
靈力和咒力幾乎見底,就連力氣也完全抽空,但二人還是掙紮著直起身體,站立起來。
平清柊腿軟了幾次,沒能成功起身,隻能瞳孔渙散看著那道狼狽的身影,努力爬起來,然後一步,一步艱難地朝他靠近。
仿佛無論有多麼大的困難,多麼強力的阻礙,都無法阻擋住他奔向自己的腳步。
平清柊恍惚一瞬,緩緩地平靜下來,不再掙紮,隻是任由那銀發的少年逆著光走到他的麵前。
散亂的額前發絲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彎起,露出燦爛的笑容。
隨即就這樣跪倒在他的麵前,沾滿鮮血的雙手顫抖地、緩緩地、卻又溫柔地捧住了他的臉頰。
銀發少年此時的笑容,是與他如出一轍的惡劣、又帶著獨屬於自己的傲慢:“……是我贏了。”
他湊近平清柊的臉,蒼色的眼眸興奮地散發著光芒,唇角的弧度上揚幾分,露出明顯的愉悅之色:
“現在……你終於、可以屬於我了吧?”
“……”
看著他那心滿意足的表情,平清柊也忍不住露出了自然的微笑,抬起掌心覆蓋在他的手上,低聲道:
“啊,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是最強了。”
“按照約定……”
覆蓋在他手背的掌心微微收攏,平清柊眯起眼睛,忽然俯下身,輕輕吻了下他的手心。
眼底劃過狡黠的光,他掀起眼皮,眼簾微顫,就這樣瞥了五條悟一眼:
“我屬於你了。”
……
這一刻,似乎有璀璨的煙花劈裡啪啦在腦海中炸響。
五彩繽紛的,炫目的,點亮了他整個視野。
幸福和興奮籠罩著五條悟,讓少年瞳孔劇烈的收縮,嘴角止不住的揚起。
無論是那溫柔的掌心,亦或者是那個酥酥麻麻的輕吻,都讓他感到了至高無上的喜悅。
他遵從自己的渴望,終於緩緩的,緩緩的,湊近長發少年的臉。
——然後在他的唇上,印下了獨屬於自己的標記。
心靈仿佛被填滿一般,那由衷升起的、前所未有的滿足、愉悅、幾乎覆蓋了所有的情緒。
他想,他終於擁有了這個人。
再也不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