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家堡這邊明知道歐陽文德這老狐狸,在睜著眼睛說好話,但也有些感動。
至少人家的人,確實在這邊。
大公子看著歐陽紫鳳那雙滿是擔憂的鳳目,更是感受到佳人情深,不能自已。
……
正堂。
讓小輩們退下,隻留老夫人林萱,老三堡主山嵂,老三堡主夫人張燕兒,堡主山嶸,大夫人龔珍珍,二夫人杜曉芸,與歐陽文德說話。
歐陽文德直言,“親家,要不是如今火燒眉毛了,老夫也不好問。”
“歐陽兄請說。”堡主抬手做請。
“敢問親家,現在能拿出多少現銀,一個月內又能籌措多少?”歐陽文德拱手,“還有個不好聽的,就是如果借銀子,能借到多少。”
“這……”堡主往大夫人,見大夫人點頭,這才繼續說。
“實不相瞞,山家堡這些年確實賺了些銀子,但也花了不少。”
“尤其是這次婚禮,實在花費頗多。”
“這不是跟親家炫耀或訴苦,隻是實在沒想到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情。””
“老夫理解。”歐陽文德拱手,“不過是以至此,還是請親家說說具體的吧。”
“這也不是老夫要知道親家的機密要務,實在是要看看,這一戰是不是一定要打。”
“須知,銀子是小,生死事大。”
堡主無奈的拱手,“歐陽兄說的是。”
“我山家堡如今能拿出來的現銀不足十萬兩,各地的聚福樓在往常倒是能賣出個好價格,現在卻是難了。”
“能借的就是江南田家,但湊起來最多也就十萬兩,還差近十萬兩。”
歐陽文德遲疑著向二夫人拱手,“恕我冒昧?”
二夫人搖頭,“我爹是拿俸祿的,沒那麼多錢,還有三嬸那邊也是。”
老三堡主夫人點頭,“我爹雖是滄瀾閣的一個壇主,我也相信我爹多少會揩些油水,但撐死不過幾千兩,杯水車薪。”
歐陽文德拱手,“恕老夫逾越,聽聞山家堡做著各種生意,不知……”
堡主歎道:“親家確實有所不知,這正經生意的稅很高,暗地裡的生意數量有限。”
“這麼說吧,我們把東西賣到北方冷梅城,三千多裡地,歐陽兄覺得,能帶多少東西過去?”
“真不多,價格也不高,賺錢的其實是馬。”
“我們從北方買馬回來賣到南方去,這一筆按馬價算,一匹馬賺的十倍不止。”
“但我們不可能一次販賣幾千匹馬啊,那官府也不給走啊。”
“每次也就是幾十匹馬,還得分批上路,因為路上需要為馬準備糧草,不能把馬餓瘦了。”
“歐陽兄,一匹馬的花費比一個人還要多。”
“算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還有官府的卡要以及收稅,最後也就沒那麼多了。”
歐陽文德點頭,“原來如此,就是說還差十萬兩銀子?”
“是,也不是,”堡主咬牙,“山家堡上下的珠寶首飾,馬匹,糧食,藥材等,要是都拿去當了賣了,也能湊出不少,但這價格不說,真要那麼做,那顏麵何存!”
“確實,確實如此啊。”歐陽文德撫須,“那就做兩手準備,一邊備戰,一邊去借借看,實在不行就把婚禮事物都退掉吧……”
“歐陽先生大義,歐陽姑娘以後到我們家,我們一定好生相待。”
老夫人搶話,以免他拿婚禮說事。
東西,你可以不要,但人,我們得要留下。
歐陽文德心中冒火了,臉上不動聲色,“老夫人說哪裡話,山家堡禮數周到,自然不會虧待我家姑娘。”
這是一語雙關,所謂禮數周到,不會虧待,是指婚禮禮數,該有的都得有,一樣不能少,也不能差了。
“那是那是。”堡主大了個哈哈,先敷衍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