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搖頭:“不要,我不喜歡熱鬨。”
陳修澤頓了頓,又說好。
他撫摸著方清芷濃黑頭發,如今已經漸漸在長長了,不過若是想長到之前那種長度,應當還需要一年或者兩年——陳修澤很少關注女孩子的頭發生長情況,他跟孟久歌後,啟光照顧兩個妹妹的時間長。方清芷的頭發濃滑似綢緞,陳修澤緩慢摸了兩把,又聽她忽然說:“你送我的那個刀很好看,我有時會拿出來瞧一瞧。前幾天孟媽忽然進來收拾房間,我順手放在枕下。枕套一周一換,我便忘了。”
陳修澤聽她慢慢講,微笑:“我知道。”
他捧著方清芷的臉,溫和:“送給你,本來就是讓你防身用的。放枕下,放床上,放書包中……隻要你喜歡,放哪裡都可以。”
方清芷叫:“修澤。”
陳修澤說:“不過用刀時也要小心。”
談話間,陳修澤捏住她手腕,隻輕輕一下,方清芷手掌驟然一陣酥軟,使不上力,她睜大眼睛,看他。
陳修澤低頭,親了親她脫力的掌心,“彆傷了自己,明白嗎,芷寶?”
在方清芷感受到他唇溫度瞬間,酸軟感也漸漸消散。
陳修澤直起身,拉住她的手,麵色如常:“走吧,我們去吃飯。”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地溫熱。
方清芷不想同陳修澤去參加朋友的生日,陳修澤也沒有勉強她。他尋找伴侶並不是按照傳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種來,而是看喜歡不喜歡。陳修澤之前生活不順,做了許多不得已的事,因而並不期望自己的伴侶還要再嘗人生的苦,更不希望她飽受約束。
陳修澤獨身參加朋友生日,不過也沒有同陸廷鎮說什麼話,隻開口寒暄幾句。還未多久,陸廷鎮便不慎跌了泳池,又去換衣服——
之後,陳修澤再未見到他。
有人疑惑不解,陳修澤倒是淡然。他撞見了陸廷鎮抱著他那**的小侄女回去,便知接下來陸廷鎮大約不會再出來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不見陸廷鎮,陳修澤隻同陸老單獨談了許久。陸老畢竟上了年紀,英雄遲暮,思想受阻,便趨向於保守,他對陳修澤提出的聯手,也持謹慎態度,雖未直接拒絕,但也沒有明確答應,話說得滴水不漏。這些在陳修澤預料之中,他讓人同陸廷鎮講,約對方下周末吃飯詳談,便離開了。
陳修澤原是不飲酒的,隻今日同陸老談話,稍微喝了一杯。陸老說是從大陸運來的白酒,味道的確不錯,隻是陳修澤不常喝酒,上車後才察覺有些頭暈。
果真喝酒誤事,亦令人失去風度。
陳修澤不打算在醉酒狀態下去見方清芷,回臥室後便歇下,誰知方清芷竟主動敲門,叫他:“修澤。”
陳修澤剛洗過澡,自覺已無酒精氣息,隻是頭暈:“進來。”
方清芷一進門,瞧見躺在床上的陳修澤。
她原是想試著說一說“搬出去”的事情,看他此刻閉著眼睛,又覺不是時候,想要離開。
“怎麼了?”陳修澤微微眯了眼睛看她,問,“什麼事?”
方清芷說:“你喝酒了?”
“還有氣味嗎?”陳修澤抬起手,仔細嗅了嗅手臂,他什麼都嗅不出,歎息,“好清芷,我下次不喝了。”
沒由來,方清芷忽然想到鄰居家吵架,夜間裡,妻子責備歸家的丈夫飲酒,丈夫也是如此,連連說著“下次不喝了”。
陳修澤往床內側躺了躺,拍拍身邊空隙:“坐下說話,你站那麼遠,我都聽不清。”
方清芷挪著步子過去,側坐在床邊。
陳修澤支撐身體,挪過去,頭枕在她腿上,仍閉著眼:“過來,幫我揉揉。”
方清芷自然而然攤手,要解他褲子,陳修澤半睜眼睛,歎氣,將她手握住,放在自己太陽穴處:“揉這裡。”
方清芷:“呀。”
她放緩力道,輕輕為他揉著太陽穴,隻聽陳修澤舒服喟歎一聲:“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方清芷頓了頓:“你怎知我有事要找你?”
“無事不登三寶殿,”陳修澤淡聲說,“更何況,你和我生活了這麼久,你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方清芷俯身,看著他,手下力道微微放緩,揉的麵積更大,笑:“你的這個形容,好像慈禧太後和李蓮英。”
勇猛且無愧的男人不怕愛人的這種打趣。
陳修澤也笑,睜開眼睛,他緩聲:“那我換個更恰當的形容吧。”
“你一出聲,我就知該往何處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