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事情還沒發展到最糟糕的時候。等抱著忐忑心情的萩原研二走到炸/彈附近,他並沒有看某個可能導致他心梗的小家夥。
但還有一個壞消息是……萩原研二小心謹慎地卸開炸/彈的塑料外殼後、停頓了一下,手指握拳、放開……再握拳,簡單活動著關節,同時也調整著狀態——不知道為什麼,
他心裡莫名的預感越來越糟糕。
……
時間倒退回萩原研二他們到達帝丹學校前幾分鐘,鬆田陣平和佐藤的通話也在繼續進行。
“所以你已經知道了第二個炸/彈位置?!”佐藤美和子控製不住地拉長了調子、有些破音並且極度的不解,“那你為什麼不繼續拆彈!”
甚至還說什麼不打算拆了的混帳話……佐藤咬著牙齒,如果不是顧及著鬆田陣平那邊的炸/彈、怕影響到對方拆彈的狀態,佐藤早就吼出來了!
[原來你有這麼關心我的嗎?]
鬆田陣平難得當了一回打趣彆人的人,然後才繼續說道,“不過,愚昧的警官先生,你真的肯定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嗎?”
“你確信你解開了所有的謎題嗎?”
[鬆田!你在說什麼?!]
“犯人留言的後半段,”鬆田陣平慢條斯理對著滾動的led電子顯示屏、把上麵的內容讀給佐藤警官聽,“這大概就是我……嗯,等死的原因?”
“佐藤警官,我賭不起。”
……
心一下沉了到冰川深處,徹骨的寒意爬上了佐藤的脊背。
隻是這個原因,所以已經知道了炸/彈位置的鬆田陣平依舊停下了排彈——就算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他也不能去賭他的推理有沒有出那百分之一的錯,因為居住在這座城市的1200萬名人質賭不起,
所以鬆田陣平同樣賭不起。
也許犯人隻是故意這麼說的,他隻是在虛張聲勢;也許就是因為鬆田陣平他們找對了地點,到達炸彈位點的萩原研二引起了犯人的注意、犯人緊張之下才留信給鬆田陣平說他們並沒有猜對,想轉移視線;也許……
一瞬間,各種可能都在佐藤腦海裡浮現……感情上,她想說服鬆田陣平不要猶豫、不要上了犯人的當,但理智卻控製著她一個字也說不來。
在場的警官都在沉默,甚至連之前跑過來、捧著手機的機動隊隊員都彆過頭,強忍著不讓人看見他眼底的淚花……
可就算這樣,也沒有一個人勸說鬆田陣平繼續拆彈的。
因為在場的人皆是警察,在摩天輪上的鬆田陣平也是。如果現在在上麵的人換個職業,偵探、老師、學生……什麼都好,隻要不是警察、不是排彈人員,他們都會進行勸說。
僅僅因為犯人似是而非的兩句話,就選擇丟掉自己的性命,那也太愚蠢了。
隻是,他們正好是那“愚昧”的警察——保護民眾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
“嗯,我手機快沒電了,”鬆田陣平看了眼滿格的電量、隨口撒了個謊,“我先掛了,最後信息我會發短信給你們,有情況再聯係。”
[等等,鬆——!]
鬆田陣平沒有聽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隻是可能聯係不上就是了,他可不想在電話裡直播爆炸實況,鬆田陣平自嘲地笑了笑、又打開短信,現在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他應該還能再寫幾句遺言?
一小會兒,靈活的手指已經打下了長長一段的文字……鬆田陣平頓了頓,看了一眼轎廂上的禁煙標誌、突然笑出了聲,再低頭時果斷刪掉了大段的內容,
隻留下短短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