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民當初把於婉秋留在國外,其實也是防備跟梅若華翻臉後,於婉秋肚子越來越大,被抓到把柄。
他們這個圈子,男人們有個紅顏知己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但是如果這個節骨眼上鬨到人儘皆知,總歸是不占理的。
雖然他目前顯然不可能誘騙梅若華簽下代持協議了,不過,終究要為年後的董事會換屆做準備。
他有感覺,梅若華恐怕躍躍欲試。
所以,雖然於婉秋要求多次,他也沒同意對方回來。
而且他還挺有這個自信的,於婉秋雖然是知識女性,卻也有中國女性傳統的美德,很尊重他的意見,所以壓根沒想到,她會不告而至。
那句你怎麼回來了,充滿了他對此事的驚訝和不讚同,自然口氣不好。
倒是於婉秋早就準備好說辭了,連忙走進來,把做好的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眼睛含淚的看著他嗔怪道,“你說我怎麼回來了,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誰打的找到凶手了嗎?”
她這哭卻是練過的,含情脈脈又楚楚可憐,江一民再大的火氣,也隻能緩了口氣安撫她,“沒事,都是皮外傷。你怎麼知道我挨打了?誰告訴你的?我媽?”
於婉秋這才說,“你不讓,他們怎麼敢?是前天我在睡覺呢,一個男人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我老公被人打了,暈倒在車庫很嚴重,讓我立刻趕過來。我嚇死了,可又幫不上忙,連忙讓他打給了蔣娜。我本來怕你不願意不想回來的,再說對孩子也不好,可我一直心跳加速,總也睡不著,就半夜爬起來訂了機票回來了。”
說到這裡,掛在睫毛上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於婉秋心疼的又問了一遍,“到底是誰呀,下手這麼狠?”
江一民就知道,八成是發現他的人的打的電話,這傻女人居然嚇壞了,從幾千裡之外連夜趕了回來。
這麼久,也就於婉秋真真切切的關心他,為他流眼淚了。
梅若華純粹是看笑話的,江一蓉剛開始還著急,知道是自己老公,又被梅若華要求搬家後,如今隻惦記著自家的事兒了。他媽倒是很愛他,又心疼他,可江一蓉天天哭,孩子們在家裡鬨騰,有心也無力。
這麼一看,還是於婉秋好。
江一民就覺得,自己當初選擇於婉秋是對的,於婉秋女強人的表麵下是一顆柔軟善良的心,而梅若華賢惠的表麵下是一顆惡毒的心。
他當然不能跟梅若華過了。
他就安慰道,“沒事,都是皮外傷,我在這裡呆著,純粹是為了安靜。真沒事。”
然後於婉秋看著他,一副要聽真相的氣鼓鼓的樣子,他就隻能說了,“這事兒說起來,其實是顧廷謙做的。”
一提顧廷謙,於婉秋臉上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但江一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兩人不搭界,隻當於婉秋是驚訝怎麼跟顧廷謙有關係。就把當天的事兒說了,也把胡天益被抓,胡偉打他的事兒說了。
說完就發現於婉秋一臉心事重重,他就問,“怎麼了?”
於婉秋有些話卻是不方便說,畢竟那件事顧廷謙也遵守諾言,沒再外傳,她自己不能說出去。但終究眼前的男人是要托付終生的男人,她得叮囑兩句。
“我表哥那頭,你做錯了。他那人最是無情,他們顧家這一代二十多個繼承人,他能脫穎而出,手段心機哪裡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他肯定都看出來了,怎麼可能不收拾你?”
“你不知道,他原先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多少女孩子在他身上動心思,現在呢,也就是外麵不知情的網友說他是鑽石王老五,做美夢嫁給他,圈子裡誰還敢動他的心思?”
“就算是我,也會離著他遠遠的。他對這個,特彆的厭惡,手段也狠。當然了,人家家裡真有金礦,所以防的厲害吧,你撞到槍口上了。”不過,於婉秋又給江一民一顆定心丸,“不過,姑姑對他影響力很大,姑姑一直向著我們家的。”
江一民算是新貴,對圈子裡的事兒了解,但並不深入,如顧家這樣的家族,他就很沒有人脈去接觸,知道的自然少。
如今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找了個那麼厲害的對頭。
有點後悔了。
於婉秋看出來了,立刻又說,“不過胡天益的事兒我還是能幫幫忙的,我爸媽都是公務係統,該判多少是管不了,不過跟服刑的地方的人打個招呼,讓他過得好點,早點出來,那是可以的。”
“你就跟胡偉說,他為了弟弟,也不能為難你。至於房子,當然是要給姐姐了,總不能答應的就不給人家了吧。這事兒姐姐跟你鬨沒用的,應該讓她去找梅若華,帶著孩子哭一哭,說說當年的承諾,梅若華難到真好意思讓他們搬家?”
廢話,如果收回去,就要被當作夫妻共同財產了。
於婉秋現在也知道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表明,梅若華覺醒了,早就不是那個傻白甜了,怎麼可能簽署代持協議?反倒是江一民處處受限。
她雖然心疼,也知道主要矛盾,壹遊戲發展的特彆好,新遊戲《創世紀》如今也火了。上市就是不遠的事兒,如果現在不離婚,到時候更難分開,她要一輩子當小三嗎?還有,上市後,資產會翻很多倍,那會兒再分割,她覺得江一民不一定舍得。還不如這會兒催著他倆趕緊離婚,那還有一半的股份,到時候一上市,也是億萬身家。
江一民不知道她的小九九,隻知道她是真給他想了辦法,出了主意,就說,“還是婉秋好,也就你替我著想了。”
於婉秋就順勢問了出來,“那什麼時候能轉正啊。小寶寶可能被當作私生子啊。而且,我快顯懷了,我爸媽那裡也沒法交代。”
江一民就說,“我儘快,不過你最近還是回去吧,在這邊待著萬一被看到了……”
“我姑姑年初三的生日。”於婉秋接了一句,“我必須得去的。”
於靜橋顯然身份夠重,江一民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那也行,最近天冷,你也少出門,在家待著吧。等著生日過了就回去,我離了婚,咱們再光明正大,我怕梅若華發現。”
於婉秋雖然不願意,也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也怕影響他,畢竟關係到以後的錢財,就應了。
不過有了於婉秋的幫忙,果不其然,胡天益那頭就舒服多了,胡偉終究不可能跟江家一刀兩斷的,胡天益舒服點了,他氣頭也過了,逼得也就沒那麼緊了。
不過,江一民這頓揍是白挨了。
倒是江一蓉,聽了主意也是想到梅若華麵前鬨呢。隻可惜,梅若華她不上班了。她要是上班,鬨到公司去,她迫於輿論壓力說不定答應。如今不上班,又快過年了,WW的事兒有宋雪跟大諾投資的人對接,她清閒的不得了,李曉梅那兒住住,梅望亭那兒住住,大冷天的,江一蓉帶著孩子在彆墅門口等了三天都沒見人,結果自己凍病了,隻能撤了。
她還試圖跟催著搬家的人說梅若華欺負人,但顯然,人家賣力氣乾活就為了掙錢,才不會因為你說自己可憐就不乾了呢。
所以這招也沒用,一周時間一過,眼見著對方真要扔東西,江一蓉就趕緊帶著老公孩子搬回了娘家。
然後就到了年會時間了。
因為之前有了尖叫之夜,所以這次年會範圍不大,都是自己員工和股東,也就比較放得開。
平日裡一直發號施令的領導們,就要在這一天,給大家表演一下,娛樂一下。
江一民這個董事長,自然是不能缺席的,非但如此,他每年還有個固定節目——唱歌。
好在,他臉上的傷養了這些天也好了七七八八了,至於身上的雖然還疼,好在看不見,也不打緊,他也就沒推辭。
至於梅若華,雖然已經離職,但畢竟是股東,所以也收到了年會的邀請函,而且大禮將至,她怎麼也要出席的。
隻是原本,她想帶著李曉梅和梅望亭去的,畢竟壹遊戲這麼多年,他倆都沒去過。但兩位老人都不願意。
李曉梅說,“我看著江一民就不順眼,到那兒吵起來了怎麼辦?不是給你丟臉嗎?我不去了。等你們離婚了,我再去,到時候不是丈母娘了,就不用搭理他了。”
梅望亭則說,“你公婆肯定要去,我往年不去,今年卻去了,看著跟打擂台似的,員工們怎麼看?雖然不想過了,也不必如此。你也是,雖然他陰損,可你要有氣度,反擊可以,但不能學那些人見麵就唇齒譏諷,落了下乘。”
梅若華原本是請他們看戲的,如此也就隻能作罷,還得給梅望亭保證了一下,“您放心好了,我怎麼會呢。我保證大大方方體體麵麵的。”
梅望亭卻又說,“放心,咱不惹事,有事兒咱也不怕,一切讓你堂哥出馬。養個男孩子乾什麼,不就是衝鋒陷陣的。”
梅若華就樂了,“我堂哥知道了肯定說你偏心閨女。”
梅望亭就說,“你叔叔也這麼說的。讓你隻管使喚,不好用他給你做主。”
梅若華頓時就說,“就憑這句話,過年也要好好跟叔叔嬸子敬一杯。”
所以,年會梅若華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一民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樣子。這顯然是一家人最風光的時候,原本裡多有描述,但梅若華沒有切身的感受,如今感受到了。
劉桂芝和江一蓉都穿著很隆重的禮服,看起來珠光寶氣。江一民和他爸爸江向陽則都西裝革履。若是不知道,肯定想不到這一家為了要她手裡的股份是什麼嘴臉,隻當他們真的是富貴人呢。
梅若華懶得搭理他們,就想去股東那邊坐著,沒想到,劉桂芝先叫住了她,“若華,終於來了。”
她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這孩子,就因為上次的誤會,就不過日子了?你生一民的氣,也不能不讓他回家啊。這不是夫妻的相處之道啊。你身體也一般,我一直還擔心你,這不連著好幾天讓你姐姐去你們家找你,原本想看看你勸勸你,結果連去了三天你都不在,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你隔三差五的就夜不歸宿,你這是去哪裡了?”
劉桂芝可是一直想等這一天了,江一民挨打就是因為她!這女人還跑到醫院一番挑撥,如今兒子過不好,女兒家也鬨起來,讓她這小半個月簡直水深火熱。
她早就想著要回擊一下了,反正兒子也說了要離婚,那你不舒服,我們全家都高興。
這話是江一蓉挨凍好幾天後,回來他們母女商量的,雖然說上次出軌被澄清了,可這種八卦事怎麼可能洗清呢,但凡有點苗頭就會發展壯大,尤其是婆家人說的。
劉桂芝說完就挺得意的,你想啊,天天夜不歸宿,一個女的還這麼妖豔,鬼知道你乾什麼去了。
果不其然,不少人都看這邊。
說真的,梅若華那麼多年是什麼樣,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所以大部分都認為她是無辜的。但哪裡都有見不得人好的小人,也不信她沒事,他們的想法就是——女人長得好看,又愛打扮,還不跟老公一條心,就是有外心了。
所以,也有人等著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