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權公證案三(1 / 2)

如果說1號證據是暴露了江一民的險惡用心, 那麼2號證據則將江一民的動機也暴露的清清楚楚。

這簡直就把他釘在了恥辱架上,他的算計他的可惡他的無恥他的卑鄙, 一絲一毫, 全部都展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他, 江一民, 自導自演,算計家產, 還要倒打一耙, 簡直是惡到了極點。

即便王奔是有名的能說會道, 有名的顛倒黑白,在這樣的合法錄像下, 他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了。

作為原告的辯護律師,他人生第一次乾坐在原地, 閉上了嘴。

至於江一民則更慘, 因為他還要接受吳嵐的質詢。

吳嵐問他, “這兩則錄像分彆發生在2019年10月24日和2020年1月27日, 你是否承認上麵是你本人?”

江一民沒吭聲。

法官立刻就說, “請原告回答問題。”

江一民隻能點頭, “是。”

吳嵐又問, “你是否承認錄像內的活動並沒有受到任何脅迫?”

這能不承認嗎?既然有這段錄像,就說明有全段錄像,他不承認人家也會從頭放到尾,沒有任何可能辯駁。

江一民隻能點頭,“是。”

吳嵐又問, “你是否承認,自己謊稱有抑鬱症,差使妻子梅若華為你取藥?”

江一民猶豫了一下,“是。”

吳嵐再問,“你是否承認,這場股權公證並非出自本心,為的就是想要讓妻子梅若華簽署代持協議,低價賣出股份,從而剝奪她對公司的權益,吞噬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江一民怎麼也不可能承認的,“我不是。”

吳嵐卻不管他接著問,“你是否承認,自導自演患病,是為了留有後手,一旦梅若華不肯簽署代持協議,將以此推翻公證,拿回股權。”

江一民的回答還是,“我沒有。”

但沒有用,吳嵐直接下了定義,“法官,我認為江一民作為丈夫,為侵吞財產不惜自導自演,編造謊言,陷害妻子,對我的當事人造成了名譽財產精神的三重損害。其行為不僅侵犯了我的當事人的合法權利,同時侵犯了司法機關的正常活動。所以我們提出反訴,追究江一民的誣告陷害罪。”

江一民猛然不敢置信的抬起了頭。

他沒想到會有反訴,然後他很快看向了王奔。

王奔自然知道是可以的,為什麼沒說,是因為江一民給的證據鏈太完美了,他就沒想到會被反殺,所以壓根沒跟江一民普及過這件事。

剛剛他就擔心這個,他一直心裡默念彆反訴、彆反訴。可他忘了,他的一切所學皆來自吳嵐,他能想到的事情,吳嵐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此時隻覺得都完了。

江一民官司纏身,名聲算是徹底沒了,可他還有股份和公司。可他敗了這個案子,還是因為這種不擇手段的法子被反訴了,他的職業生涯就難走了。

誰會找一個不擇手段都不行的律師?

他有點後悔,當初在看到梅若華的辯護律師是吳嵐的時候,他就應該退出,可此刻這都是馬後炮了。

一般情況下,當庭是不宣判的,所以這次的審判結果,隻能是隔幾日寄送。至於反訴則會在下次開庭審理。

所以今天就結束了。

法官一敲錘,大家就卸去了各自的角色,法官還好一些,見多識廣,多看都沒看江一民一眼,拂袖離開了。倒是幾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忍不住鄙視的看了他幾眼。

江一民此時卻顧不得這個了,此時就算對梅若華監控他千般不滿,卻是當著法院工作人員的麵,多說多錯,於是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大步往外走。

坐在下麵的江家人,來的時候原本是得意洋洋,以為這次梅若華可以淨身出戶的,可此時此刻,彆說得意洋洋了,已經是成了鬥敗的公雞,臉色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幾個人也迅速站了起來,跟著江一民就想離開。

就這時候,誰也沒想到,李曉梅不知道何時,已經偷偷移動到了門口的位置,直接攔住了低頭往外衝的江一民,還有跟在他身後的一串江家人。

李曉梅雙手抱臂,臉上倒也沒什麼得意的樣子,反而是憤怒,她直接就開罵了,“就這麼走啊,啊?做了這麼大的虧心事,就這麼跟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調走啊。你的父母姐姐長輩都在這裡,難到一個人都沒教過你說對不起嗎?這就是你的家教嗎?”

李曉梅可是在廠子裡曆練過的,她那嗓門喊起來不但聲音大,還穿透力強。這些年,因為梅望亭不喜歡,江一民似乎對她這種大嗓門也不是很喜歡,她已經收斂了很多啦,今天可全然不顧了,直接用了最大的音量。

震得人耳朵疼,順便整個審判庭都聽得見。

連沒走開的工作人員,都開始往這邊張望看熱鬨了。

李曉梅就要的是這個效果,她太憋屈了,太為自己的女兒不值了,太心疼了。她衝著江一民就說,“我當年真是瞎了眼,覺得你家裡窮,但人一定好。我現在才知道,窮不一定人好,也有可能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也有可能是良心太壞了,老天爺都不讓你們過好。我原先還同情你們日子過得不好,現在呸,活該!”

“我女兒,從小嬌養長大,她這個模樣這個學曆這個本事,找個家境相當的簡直易如反掌,卻看中了你。難不成我們有前後眼能看到如今壹遊戲做大了啊,我們就是覺得你是個好孩子,沒錢不怕,隻要對人好就行。結果呢,狼心狗肺,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她忍不住都帶了哭腔,“人家彆人家過不下去,離婚就行了。你們是算計誣陷恨不得把她弄死再喝上兩滴血。我們家孩子哪裡對不起你了,你這麼對我們?像你們家這種黑心玩意,日後也過不好,得到的東西都會失去,你們會變得跟原先一樣什麼都沒有,老天爺不會看你們這樣的人發財的。”

她這話說的太恐怖了,江一民這會兒知道不能動手,還能忍著。劉桂芝好不容易盼著自己好了起來,又是很迷信的年齡,當然不願意了,伸手就要撕李曉梅。

這會兒梅若華還沒走過來,她就有點著急,怕她媽吃虧,雖然一直聽聞她媽年輕的時候打架也是不輸人的。可畢竟歲數大了啊。

結果,她就瞧見她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去了,一把捏住了劉桂芝的胳膊,給她甩開了。然後很順手的把她媽護在了身後。

梅若華頓時就停下了腳步。

這頭江一民雖然知道理虧,但涉及到他媽,他還是不能忍的,立刻護著劉桂芝跟梅望亭對視,“你乾什麼?”而且這會兒胡偉也過來了,站在了他倆身旁。

雖然江一民和胡偉已經鬨僵了,但此時此刻,有這麼一個肌肉發達的人站在身後,江一民也底氣足了很多。

梅家可都是書生,沒一個鍛煉身體的。

劉桂芝見機,立刻開始了,一嗓子就嚎了出來,“欺負人啦!”

李曉梅氣的要死,就要推開梅望亭跟她打一架,結果被梅望亭死死的抓住了,梅望亭就一句話,“警察同誌,這裡有人鬨事。”

頓時,那邊就有人看了過來。

李曉梅頓時就樂了,“你動手啊,快動手啊。”

這肯定不能動手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武警也聽了全場啊,知道江一民是什麼人乾了什麼惡心的勾當,雖然是秉公處理,但出手時機肯定不會向著江一民了,這是人之常情。

劉桂芝頓時慫了,一聲哭完第二聲就憋在嘴巴裡了。而且,胡偉也往後退了退,顯然不想在這裡惹事。

江一民乾脆拽著他媽離開了。

李曉梅就挺鬱悶的,忍不住罵了一句,“全家沒一個好人,到現在也不道一句歉,祝你這輩子都倒黴。”

倒是梅望亭很不讚成她,“你這人怎麼幾十年都不改呢,你說他有用嗎?少塊肉嗎?著急了真給你一拳,你受得了?”

梅若華覺得她媽那脾氣,彆跟她爸吵起來,那就不好了。

結果她媽張了張嘴,然後就閉上了,扭頭嘟囔了一句,“都跟你似的,不都讓人欺負死了。真是書呆子。”就先走了。

梅若華這才放下了心,接著送吳嵐。

她跟吳嵐道謝,“真是謝謝您了吳律師。”

吳嵐卻說,“這案子幾乎都用不到我,你證據都準備好了,隨便找個過關的律師也不會有問題的。”

梅若華卻不這麼想,“您在我心裡有底啊。對了,”她奇怪的問,“為什麼要拿出2號證據啊?” 惡意誣陷之類的,第一個證據就足夠了,其實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倒不是很重要了。她原本想離婚案再拿出來的。

吳嵐才說,“現在拿出來,讓他們消化消化,知道江一民的打算,到時候你再爭取股權的時候,總有點印象分。”

他眨眨眼,“民事庭就這些人,兜兜轉轉的,說不定又是這個法官呢。”

梅若華頓時就懂了,那就是這位法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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