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下(2 / 2)

倒是梅若華,跟顧廷謙告彆,就直接帶著於佳佳去了醫院。

於佳佳這會兒已經沒有剛剛的憤怒了,顯然她已經回過了神來了,當那一刻的激情退下,她知道自己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兒,自然也就明白了剛剛梅若華在會場是給她留了麵子,留了機會的。

畢竟那些話要說了,宋如鬆不但跟江一民乾不下去了,跟梅若華也不可能乾下去了。

但是她很好奇,梅若華為什麼什麼都沒問,就仿佛什麼都知道了。

隻是梅若華顯然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一路上都在看手機,好像是給人發微信呢。等著發完了微信就開始看文章,沒看過她一眼。

很快就到了病房門口,正好碰見了宋如鬆的媽媽出來打水,瞧見他們,老人家就立刻給他們說,“你們怎麼來了,又麻煩你們了,已經沒事了,人醒了,就是腫的厲害,說不出話來。你們忙就不用過來。”然後又專門安慰了兒媳婦一句,“彆擔心,醫生說過幾天就下去了,沒事的。彆害怕。”

於佳佳哪裡敢說話,就嗯了一聲。

然後他們就進去了,這會兒病房不擠,就宋如鬆和她爸爸在。

宋如鬆有沒有讓於佳佳幫他投票,他自然是知道這這事兒的,可這會兒,他見了於佳佳後第一反應,卻使勁兒在那張已經看不出原本麵目的臉上,擠出了個笑容。

隻這一個笑,梅若華就聽見後麵於佳佳吭的一聲哭了。

老爺子還以為於佳佳是心疼的,還說呢,“沒事了,醫生說沒事了。”

宋如鬆這樣子顯然是不想追究,否則不會上來就給於佳佳一個安撫,梅若華就跟老爺子說,“宋叔,我們單獨聊聊行嗎?”

老爺子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出去了。

然後屋子裡就全部剩下了知情人。

於佳佳立刻就繃不住了,“對不起,如鬆我沒想到這麼厲害,我沒見過你過敏,我以為隻是不能說話。我還故意找的醫院旁邊吃飯,我沒想你有事的。”

宋如鬆不能說話,可這事兒不講明白了不能過去,梅若華直接就替他問了,“為什麼?江一民到底給你講了什麼,讓你連老公的身體都不顧了?”

於佳佳這會兒還有什麼不能講的,哽咽著就說,“因為江一民跟我說,如鬆喜歡的一直是你。從大學他就想追你,可是自己還沒表白,就被江一民搶先了,但他一直都變過心意,一直默默的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突然他不和江一民合作,自己去創業了?那是因為你們結婚了,他發現承受不住了。我和他就是在新疆認識的,我一直奇怪他為什麼對我一見鐘情,結果江一民給我解了惑,因為那會兒的我,跟你特彆像。”

梅若華隻猜到了下三路,卻沒想到居然還有狗血的替身梗。

但相像這一說,梅若華其實並沒有感覺,她倆長得並不一樣。或者應該說,氣質相像?畢竟於佳佳現在周身都感覺,跟原主特彆一樣,溫婉賢淑風。

但就憑這個,梅若華覺得於佳佳有病。

於佳佳還沒說完,“他說你看不上宋如鬆,可宋如鬆卻願意為你赴湯蹈火,我嫉妒可我更愛這個家,我不想如鬆失去兄弟的支持,也不想失去丈夫,讓兒子失去爸爸,我猶豫了很久,才下了決心。”

梅若華反問她,“他說什麼你都信,你還能為了這個讓老公過敏,你知道這是要命的。”

於佳佳顯然對宋如鬆過敏這麼厲害也是後怕,對這個一句話沒有辯解,但卻拿出了手機,好像是打開了什麼,遞給了梅若華。

梅若華這才看清楚,是一張照片,照的是一份手寫的情書,抬頭是若華,內容她大體看了一眼,大概就是軍訓上對梅若華一見鐘情之類的,想要和她交往。落款為宋如鬆,時間是2009年1月3日。

於佳佳咬著嘴唇說,“他的字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梅若華沒想到,原身不知道有這樣一封情書。

顯然宋如鬆也沒想讓人知道,他從未提過這些,與梅若華相處的時候,也就是同學關係,很有分寸的。

隻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江一民發現了,他非但沒點破,還拍了照,留下了這個把柄。

梅若華有個感覺,其實是為了對付她的。

隻是如今給於佳佳用了。

梅若華並不覺得,這樣一封十年前的情書,能左右一個人的判斷,但這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她不需要過問,隻需要解釋自己這邊就可以。

她把手機遞給了宋如鬆,“我不知道,甚至我壓根就不知道宋如鬆喜歡過我。但我必須說,你們從新疆回來後,我們合作創業,這些年如何過的你瞧在眼裡,如果我們任何不妥的地方,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我和宋如鬆,沒有過任何男女之情,他也不是我的菜,以後也不會有。”

這是解釋,然後梅若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必須有一句話要說,我知道替身這種事傷人,可拿著所謂的證據不問問自己的枕邊人卻信彆人的挑唆,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你二十多年白活了嗎?我不管你們怎麼處理,我拒絕跟你往來。”

她說完,就抓起包,帶著梅雲帆出了門。

關門的時候就聽見了於佳佳的嚎啕大哭聲,梅若華往裡看了一眼,於佳佳已經到了宋如鬆跟前,跪在床前跟他道歉,宋如鬆並不能說話,隻是摸著她的頭發,在用嘴型比量著幾個字。

於佳佳顯然看出來那是什麼字了,梅若華也看出來了——我愛你。

也怪不得她哭的那麼厲害。

她其實猜到了,人和人是不同的。

如江一民,睚眥必報小人心腸,彆說彆人對不起他,就算他要離開也要拿了全副家產走,他字典裡沒有抱歉,隻有兩個字“我的”。

可宋如鬆卻是性情溫良,梅若華為什麼製止於佳佳在股東大會說話,一方麵是為了宋如鬆好做人,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知道,依著宋如鬆的秉性,並不會因此而跟於佳佳離婚的。更何況如今,於佳佳還拿出了真憑實據,那畢竟是宋如鬆真正未曾說出口的過往,他又給於佳佳減了刑。

你看,明明是同學,卻看出了人生百態。

梅雲帆顯然也瞧見了,小聲說,“於佳佳在婚姻這方麵,比你強多了。起碼碰到了個寬厚人。”

梅若華並不覺得,她說,“那也需要她惜福。這次可以,下次再犯蠢呢?她這婚姻過的好不好,還是要看她日後腦子管不管用,現在比我強這個定論我不同意。”

她一邊往下走一邊跟梅雲帆說,“至於找個寬厚人,江一民的確不寬厚,可我原先很寬厚。一個奸詐的人和一個寬厚人結婚的後果就是,寬厚人永遠要受到傷害,永遠要退步,永遠在吃虧。寬厚人做錯了什麼呀,要這麼倒黴,我不喜歡。”

梅雲帆就說她,“你這是碰見江一民太悲觀了。何況,你寬厚,以後找個寬厚的,你們互相不坑不就行了嗎?”

梅若華頓時就覺得,堂哥肯定是受了她爸爸的囑托,來打聽她的口風了,話說聽說老頭最近聯係學生都特彆勤快,為的就是給她找個好女婿。

梅若華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講,但通過堂哥轉達一下還是挺好的,“我沒二婚的打算。你聽我說完,”她打斷了梅雲帆的意圖接著說,“即便有,我也不會找個寬厚人,我現在這麼精明強勢,放過人家吧。我要找個跟我一樣的,大家都聰明,都知道利益是什麼底線是什麼,什麼能忍什麼不能忍,相互信任,互為臂膀,缺一不可。而不是我做什麼他理解不了,跟我說,放人家一馬吧。”

梅雲帆一點也不看好,“你那是找老公嗎?找合作夥伴吧。你找不到。對了,那個葉生從過年到現在,一直給大伯獻殷勤,我還以為有戲呢。看樣不成。”

梅若華立刻見縫插針拜托他,“幫我拒絕吧,我爸就看上他了,我搞不定。”

梅雲帆無奈的說,“真不喜歡?”

梅若華搖頭,“沒離婚呢,再說也不合適。”

梅雲帆就是個特彆好的哥哥,“那我去跟大伯說。”

於是梅雲帆就收獲了好哥哥稱號一枚,然後好妹妹就跟他告彆回家跟媽媽逛街慶祝去了,因為李曉梅聽說成功了,特大方的拍胸脯說,“逛街,看上什麼媽媽都給你買,全部都買!”

倒是江一民,股東大會一結束就回了辦公室。

他其實很想離開,畢竟這種消息,從會議結束傳到全公司人儘皆知不用半個小時,然後人人都知道他輸了,以後江董將成為曆史,而梅董則會成為現實。

他知道,即便如此也沒人會敢當麵嘲笑他,可他受不了。

如果不是因為某些事情還沒辦完,他剛剛就直接走了。

這會兒他打了電話給於婉秋,“簽完了嗎?”

於婉秋回答,“我沒耽擱,一個小時前我就簽完了,你放心好了。”

江一民就鬆了口氣,“那就好,把合同收好。”

於婉秋其實挺擔心今天的結果的,但這會兒卻聰明的閉嘴了,因為如果江一民連任了,他會忍不住立刻告訴她的,如今他隻問版權協議簽完了嗎?就說明,梅若華贏了。

於婉秋順便看了一眼今天剛收到的法院傳票,是梅若華反訴江一民惡意誣陷罪的,過幾天就要開庭,她覺得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都能預想到,江一民知道要開庭的事兒,會有多暴怒。

所以,於婉秋很聰明的一句話都沒提這事兒,留給劉桂芝說去吧,親媽說的,總不能生氣吧。她說的是,“那你早回家,我給你做了滋補湯,你最近要好好補一下了。”

然後就掛了。

好在,她躺平了身體,感應著孩子的動靜,想著,終於有實打實東西歸她了,到時候即便跟江一民過不下去了,她也不算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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