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顧廷謙常年嚴肅,可被人這麼連著打趣了兩次,他也有點不太好意思,“梅董有些事我需要給你解釋一下,我……”
就這時候,門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從裡麵跑了出來,直衝著梅若華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褲腿。
顧廷謙就停了下來。
然後就聽見小朋友喊,“姐姐,伯伯說讓你回去吧,不給你介紹對象了,彆嚇得連飯都不敢吃。”
梅若華哪裡想到小孩子什麼都說?可這種事被顧廷謙聽見了,好像她多恨嫁似的,上午庭審結束,還沒出結果呢,家裡人已經開始介紹對象了。
這會兒就輪到她不好意思了,連忙抱起壯壯,就告辭,“那我先回去了。”
顧廷謙可沒想到颯爽如梅若華也有被逼婚躲出來的時候,沒忍住就勾了勾嘴角。
梅若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顧總覺得好笑?”
顧廷謙哪裡肯承認?梅若華不殺了他!連忙說,“沒有,沒有,我是表示祝福。”
梅若華嗯了一聲,低頭牽著壯壯,跟他說,“好了,我們進屋去吧,跟叔叔再見。”
壯壯聽話的很,“叔叔再見。”
顧廷謙:……你是姐姐我怎麼就成了叔叔輩了。
可又不能說什麼,隻能看著梅若華高高興興的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他回了林途安的電話,這才回屋了。今天不是任何應酬,而是跟父母一起吃飯而已。進去正好碰見顧廷央。這小子上次以為要去遊學了,所以囂張了一次。結果去了兩天就被舉報了,然後又回來了。
所以最近超級無敵的乖,稱呼都不一樣了,平時喊哥,最近是疊聲詞哥哥,要多肉麻又多肉麻。
用他的話說,這樣可以更加便於抒發感情。
顧廷謙不過一推門,顧廷央就跟按了雷達一樣發現了,立刻喊了一聲,“哥哥。”
顧廷謙平時都懶得搭理他,今天卻停下問了一句,“我很老嗎?”
顧廷央迷失了一會兒,覺得他哥要求越來越過分了,不過還是屁股比較重要,就很違心的叫了一聲,“弟弟?”
梅若華提前離開了法庭,所以並沒有看到江一民他們離開的情況。
江一民原本以為,他這麼說會嚇到梅若華,豈料梅若華壓根就不是那種腦袋一熱跟他吵架的人,人家肯跟他交鋒,不過是想聽到他口中的消息而已。
所以,當梅若華揚長而去,顯然要去處理他埋下的雷時,那種原本預想著的,看著梅若華著急忙亂而又拿他沒辦法的爽,居然是一點都沒有。
他站在原地,隻有無儘的挫敗感。
為什麼呢?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為什麼他做的一切梅若華都能預料到,為什麼他都準備了那麼完美,還是輸了?
哦對,是有人叛變了。
這時候,謝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匆匆離開了,梅家人也不願意多搭理他,也從另一個門走了,很快,審判庭裡就剩下他一個人。
劉桂芝在外麵等了許久,見謝宇都出來了,江一民還沒出來,就有點不放心,連忙又進去找了一遍。
結果一進門就瞧見了江一民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她心裡就叫了一聲不好,怎麼瞧著有點迷症的樣子。
劉桂芝趕忙過去,大喝了一聲,“一民,你怎麼還在這兒?”
江一民被嚇了一跳,這才回了神。
劉桂芝才說,“都走光了,看不見我才進來的,趕快出去吧,一家人都在外麵等著呢。”
江一民哦了一聲,還問了一句,“都在啊。”
“那當然,你姐夫開的車。”劉桂芝說完,江一民就大步走了起來,她瞧著似乎就是走神了,她雖然沒在裡麵,可看表情就知道了,要是能贏的話,謝宇那律師不抖起來了,能跟過街老鼠一樣跑了嗎?
那就是又要輸了。
輸了自己兒子難受,愣神似乎也能說得過去,她這麼想才放了心。
很快就到了停車場,果不其然,江向陽,江一蓉和胡偉都在。江一蓉還問了句沒事吧,江一民也沒吭聲,直接上車坐下了。
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人怪他,一家人就這麼沉默著,到了他們租的房子。
一進去,劉桂芝就推著江一民,然他進屋去躺躺歇著,還說,“我給你熬點湯,你等會兒喝了睡一覺,沒事的,咱們家什麼事沒經曆過啊,我兒子這麼有本事,離了那個惡婦,日子還不越過越好?到時候氣死她!”
誰知道,江一民根本沒動,劉桂芝推了他兩下,他反倒是握住了他媽的手,“媽你等等,我跟我姐夫說句話。”
劉桂芝就說,“你跟你姐夫有什麼好說的?”
江一民冷笑回答,“我問他啊,有沒有接到胡天益的減刑通知?”
江家人今天一家都是證人,壓根沒在場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會兒大家都挺莫名其妙的,江一蓉還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管天益的事兒啊。他剛進去,能有什麼減刑的?”
江一民卻說,“怎麼不能呢,比方說,舉報我轉移婚內財產啊。現在那些好容易弄出來的錢,都不見了,你們還想搬到的惠陽國際,也歸梅若華了。”
他這話一出來,江家人都愣了。
江一民讓胡天益乾的事兒,江家人是都知道的,當時就想找個知根知底又靈活的人,因為經手那麼多錢,肯定是有利潤的,胡偉就說讓胡天益做。
胡天益就是胡偉帶大的,雖然是兄弟,跟親兒子沒區彆,江一民就答應了。
哪裡想到,這小子為了減刑把他供出來了,那可是大幾千萬的事兒。
劉桂芝立刻就不乾了,指著胡偉問,“你知道是不是?”江一蓉還是護著丈夫的,“天益在牢裡乾的事兒,他怎麼可能知道。”
“怎麼不可能。”江一民直接就揭底了,“他是胡天益唯一的直係親屬,每個月都去看他,他怎麼不知道?隻是為了弟弟,死死的瞞著是不是?讓我吃了這麼大虧,對不對,胡偉?”
胡偉原本也知道,這事兒隻要上了庭就瞞不住,所以早就做好準備了,一直沒吭聲,這會兒問到臉上來了,他就承認了,“是,他供出你來了,他減刑了。怎麼了,法律規定,坦白從寬,你轉移婚內財產很正確嗎?正確為什麼不能說啊。你要怪隻能怪自己太貪心,怪的了誰?”
他說著,扭頭就往屋子裡走。
結果江一民就笑了,“你覺得你們能置身事外是不是?這些年從我們家也拿了點錢,等你弟弟出去,就過自己的日子對不對?管我死活呢?可你把我也想的太好欺負了,你以為我官司輸了,不是董事長了,就收拾不了你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整你們還不容易。”
他晃了晃手機,“你彆忘了,當年胡天益被同學欺負,你找了人給對方套袋子,把人打殘了,是我給你處理的。您以為那些監控真的突然消失不見了嗎?並沒有,一直存在我這裡。我聽說人家那家一直沒有放棄要找凶手,你說,我送給他們好不好?”
“你敢!”胡偉幾乎立刻撲了上去。
江一民當年是當著他的麵銷毀的,他以為早不在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留著了。
這是他的死肋!
那孩子是重傷,如果捅出去了,那是故意傷人罪,他要坐很多年牢的。
他有孩子,還有胡天益也需要他,他怎麼能出事?
他畢竟是學體育的,人高馬大力氣又大,雖然劉桂芝看出來了,但仍舊沒擋住,他一下子就撲到了江一民麵前,江一民本就是一肚子氣,而且早有準備,他上來的那刹那,就一把拿住了旁邊的花瓶,毫不猶豫的砸了上去。
嘩啦一聲。
是瓶子砸在了堅硬的腦殼上,破碎的聲音。
這畢竟是腦袋,胡偉幾乎立刻晃蕩了兩下,倒了下去。
江一蓉連忙想衝過來,卻被江一民拿著瓶口指著了,“離著遠遠的,你是什麼眼光啊,看上這個玩意,你要不是我姐,我連你都收拾。”
那瓶口全是參差不齊的尖銳玻璃,江一蓉簡直害怕死了,“你彆這樣,我知道你輸了難受,天益也不對,可彆動手啊,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大家一起想辦法。”
“狗屁的一家人,”他扭過了頭,站在了胡偉的麵前,踹他的臉,“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啊。我告訴你,舉報我,我不會放過你們,坐牢去吧。我就他媽當年就不該資助你們,白眼狼,我對你們多好,你們這麼對我!錢都是我掙得,公司是我開的,憑什麼呀,都給你們了。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彆好過,都去……”
他這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然後他就看見他媽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衝著他撲了過來。
胡偉這才拔出了手中的玻璃碎片,一臉血的衝著他惡狠狠地說,“都去死啊,你也死啊。”
江一民隻覺得肚子特彆疼,有東西好像在不停地往外流,他身上的熱氣都被一點點帶走了,他要死了嗎?
他嚇得忍不住叫,“媽,媽,打120,快打120.”
作者有話要說: 皮肉傷,沒有性命之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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