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陽光、花朵這些東西除了剛開始流浪街頭和昨天逃跑時感受到,他再也沒有感受到過了。這和漫畫中亂步所經曆的不一樣,這就是聯動世界嗎?亂步有點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然而,亂步沒有反駁那個男人。畢竟他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麵依賴著對方將他當作這個世界的錨點,另一方麵又厭惡這種依賴。
當然,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脫下幼年江戶川亂步的外殼,讓所有人知道未知的恐懼。
亂步站在陽光和暗黑屋子的交界處,手扶在木門上微微低著頭。
然而,他認為沒有必要。亂步想起自己腦海中的導師,想起成為人類在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美好,想起那本漫畫書,隻是因為他同意帶他跨越主阿撒托斯的夢境。
亂步的內心微動,他覺得沒有繼續。
知道了。亂步說完這句話本應該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但他注意到大廳裡有一圈繩索。閉上眼睛都知道這是乾什麼的,原本他並不在乎那些人類小孩會怎麼樣。
然而……也許是出於對弱小人類的同情,畢竟昨天他感受到了人類對他的善意,他停下腳步,再次問道:所以今晚又要繼續了嗎?
真是奇怪,亂步,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儘管你像純白的雪一樣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但你內心卻是一團無法看透的暗色線團,糾纏且無法解開。藤本輕蔑地說道,但他的眼睛中又充滿了濃烈的癡迷。藤本自己也是如此矛盾,他將亂步視為自己的神明,同時又深深厭惡他內心的暗色線團。
我是否會繼續下去,答案非常明確,不是嗎?好了,亂步,回去吧。藤本閉上眼睛,手指摩挲著藤木編製的椅子,不願再繼續交談。
……
偷偷摸摸跑出來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正在橫濱街頭有目的地亂逛,毛利蘭走著走著發現還沒到目的地有些感到疲倦,她扶著自己的腿有點氣喘籲籲。
新一,你確定那個亂步住在這附近嗎?毛利蘭問道。
工藤新一轉過頭,表情堅定,他比了一個肯定的手勢,然後指著一個高檔小區說道:小蘭,你知道警視監都是什麼人嗎?
什麼?毛利蘭雖然很累,但還是很好奇地問道。她隻知道偵探和律師這些行業,因為她的父母就是從事這些職業的,至於警視監她平時也隻在電視劇上聽說過,不過電視劇和現實怎麼能相比呢?
日本有一套明確的警察製度,而警視監隻比東京警視廳的警視總監少一個階層。同時,警視監隻有二十位,也就是說未來的警視總監將從其中選出。那麼小蘭,警視監都如此厲害的話,那些擔任這個職位的人本身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為什麼一個殺人魔可以在警察局內部公然示威呢?這個疑問,昨天的藤本已經告訴了我答案。答案就是,橫濱警本部有保護傘,而與警視廳高層關係最深的人就是昨天的藤本。至於藤本會住在哪個地方,這不顯而易見了?工藤新一說得表情嚴肅。這是他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才得出的結論。
雖然他還很年輕,但以福爾摩斯為目標,並且父親是一位頂尖推理小說家,他的智商肯定比普通同齡人高一些。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毛利叔叔剛開始做偵探,沒有那麼高的名氣,為什麼會被卷入這樣棘手的案件呢?工藤新一最初就對此有些疑惑,但在思考藤本的事情時,他也順帶找到了答案。
不過這一點還是彆告訴小蘭了吧。
等等,新一,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藤本有問題,但是我們得先回去吧。我們兩個隻是小孩子,我們能做什麼?這也太危險了,我們去告訴爸爸吧,爸爸一定有辦法的。”毛利蘭有點害怕,作為一個還是孩子的她無法冷靜地處理這種事情。她顫抖著想要停下腳步和工藤新一好好聊聊。
但是工藤新一還在繼續往前走,他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毛利蘭隻好邊勸邊跟上工藤新一的腳步。
工藤新一第一次自己破這樣的案子,實在是過於激動,甚至沒有注意到小蘭的狀況。
可是,昨天我們遇到那個小男孩,那個叫江戶川亂步的,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又被抓回去了。那他現在會發生什麼?小蘭,你應該明白的!”
毛利蘭終於爆發了,她打著工藤新一,她真的後悔了,她不應該心軟地纏著爸爸,讓工藤新一也跟著來。工藤新一就是這麼一個可惡的家夥,又魯莽又大膽。
雖然小蘭還很年幼,但她有一種預感,她會因為工藤新一的大膽行動而失去他。
不過,小蘭,你說得對,我送你回去吧。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工藤新一說道。
“那你呢!大笨蛋工藤新一!”毛利蘭徹底發火了。
我,哎呀,小蘭,你放心嘛!如果那個藤本真的是所謂的壞人,我想你也希望我能救出亂步吧。”工藤新一笑著安撫她,忍著疼痛。然後他問出了這句話。
他成功地安撫了小蘭,轉過頭時有些咧嘴的笑容。小蘭的力氣越來越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