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後的何夏一直順風順水,在這一刻她遭受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大一次挫折。何夏呆呆地坐在地上。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重生以後再忍忍,等到劉香桃將秀琴抱來給她了,她再發作會不會更好一些。
這個念頭一出,就被何夏甩出了腦袋之外。她知道,就算她再重生十次,重生在那個時間,那個節點,哪怕她知道快刀斬亂麻的和曾家撇清關係會導致秀琴來不到她的身邊,她也依舊會和曾家脫離關係。
說到底,人本自私。
何夏在埡口坐到日落西山,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何夏站起身來往家走。
夕陽照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何夏來的時候是連走帶跑,四十分鐘的路程她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可回去的這一路,何夏卻覺得格外的漫長。仿佛怎麼走都走不到頭一樣。
路再長,也總有走完的時候,何夏到家時天已經快黑了。彭文慧在廚房炒菜,見何夏無精打采的,她有些擔心,便將鍋鏟丟給關瓊英,跟著何夏走進了房間。
“夏啊,怎麼了?”
何夏搖了搖頭,坐在了何樹國昨天才給她打好的新沙發上。
女兒大了,都會有自己想小秘密,何夏不說,關瓊英也不追問,她坐到何夏的邊上,牽著何夏的手。
“夏啊,有什麼事兒彆憋著,跟媽講,要是不想講啊,就想開一點,這人生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何夏望著彭文慧,一直憋著的眼淚在這一刻就那麼奪眶而出,讓何夏沒有一點點的準備。
何夏手忙腳亂地擦眼淚。如果不重生一次,何夏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這麼脆弱。
或許每一個孩子麵對母親的安慰都會感覺到委屈吧。
都掉金豆子了,彭文慧覺得事情不算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去哪裡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何夏張了張嘴,想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給彭文慧聽,可她怎麼說呢她難道要用那種漏洞百出的夢見來說嗎?說出來彭文慧會信她嗎?
何夏上輩子活到九十歲,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找的那些借口連她自己都不會信,又怎麼能夠說服彆人呢?
何夏擦乾眼淚,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到縣城去了,沒人欺負我,就是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在議論我,我心裡難受。”
聽了這話,彭文慧鬆了一口氣,她伸出食指指了一下何夏的腦袋:“你啊,可把我嚇死了。彆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彆聽就是了,嘴長在她們身上,還能去把她們的嘴巴縫起來啊?”
“世上誰人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她們越說,你就越要活得精彩一些,把她們都踩在腳下,那樣她們就不敢說你了。行了,快去洗把臉,馬上就要吃飯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彭文慧說完便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何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等心情平複過去了才出去。
洗了臉進屋,關瓊英已經把飯盛了上來了。
今晚彭文慧做的飯菜並不豐盛,都是很平常的家常小菜,給何爺爺他們爺仨準備的下酒菜隻有一盤炸得焦香的黃豆米。
黃豆米下酒爺仨也不挑,吃一口黃豆米,再喝一口米酒,美滋滋的。
他們家喝的酒都是年前糧食剛下來時何爺爺用陳年糯米釀造的,經過一遍一遍的過濾後酒雖然並不如外麵賣的白酒那麼清澈,但依舊酒香濃鬱。喝到嘴裡,味道也不比外麵買來的差。
何夏看他們喝得痛快,也想嘗一嘗。
何爺爺給何夏倒了一杯:“這酒啊,咱們村裡大多數人家都會釀,但隻有咱們家釀的酒才是最好喝的。”
何爺爺看何夏對釀酒有興趣,便略帶自豪的跟何夏侃侃而談。
“釀酒的酒曲咱們都是在鎮上供銷社買的,但是放多放少都有講究。酒曲放多了,酒就甜了,這樣子無論過濾多少遍味道都會甜,味道就不足。要是放得少了,發酵得不好,那酒就會寡淡無味,所以這個量是的最不好把握的。”
“除了酒曲的用量,另外一個最關鍵的步驟就是過濾,米酒三天就能做好,做好了以後,要用乾淨的紗布把米酒濾出來,濾一次不夠,要濾兩三次。”
“濾出來了還要用最乾淨的桶來裝,還要放在沒有太陽曬得的的地方儲存,要不然米酒也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