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知道以陸征能的食量,兩個包子肯定吃不飽,又給陸征能拿了兩個,陸征能這回說啥也不要了。何夏轉而拿起饅頭,陸征能這回沒拒絕。
吃完饅頭,陸征能就要回去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走之前何夏給他裝了四個包子讓他帶回去給陸奶奶吃。
何夏孝敬陸奶奶的,陸征能拒絕也沒用。走之前,陸征能承諾晚上再來送何夏回家。
這玩意兒挺麻煩的,何夏拒絕了。但陸征能聽沒聽何夏就不知道了。
天氣漸漸轉涼了,車站外頭的樹葉也開始慢慢的發黃了。張姨打掃完,洗了手提著掃帚和垃圾鏟來找何夏嘮嗑。
何夏從搬了個凳子給她坐。
兩人嘮著嗑,有人來買包子,何夏一抬頭,不止她愣了,來買包子的人也愣住了,過了許久,那人把到嘴邊的稱謂咽下:“來六個菜包子。”
何夏抿了抿嘴,站起來:“有油渣包菜包,也有儘菜的,還有韭菜雞蛋的,要什麼餡兒。”
“要油渣包菜的。”那人說著。
何夏嗯了一聲,撿出來六個包子給他,他給了錢,想跟何夏寒暄,但也不知道說什麼,呆呆的站了一會兒,他便走了。走出車站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次頭。何夏正在跟彆人聊天,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展顏一笑。
來的人是河畔村的,也是當初曾文越跟著一起出去闖蕩的那一批人。他跟曾文越差不多大,結婚比曾文越還要晚一些,曾文越死了的消息就是他帶回來的。
何夏一家跟曾家撕破臉的事兒他們這些人都知道了。再見到何夏,總感覺不好意思。
來買包子的人何夏還記得,上輩子,何夏在村裡沒少得他們一家的照顧。何夏感激他們一家,但再感激,那也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輩子她有了彆的人生,河畔村的許多人於她而言,能不接觸就不接觸了吧。
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何夏的心情平靜,但買了包子的那人心裡卻一點兒也平靜不下來。
懷著這樣不平靜的心情,他回到了河畔村的家。
她媳婦兒不知道他要回來,見到他很是驚喜。他的小孩子也會走了,扶著東西搖搖晃晃地就走過來。
他叫張建華,他伸手將孩子抱在懷裡。一邊回答著妻子的問題。
等兩人都嘮得熟悉了一些,他便跟他媳婦兒說了在車站見到何夏的事兒。他媳婦兒低著頭乾活:“這事兒我們早就知道了,雖然大家沒去買過她賣的東西,但他們還是遠遠的見過的。”
她媳婦兒道:“何夏這人可憐著呢,她能自己走出來做點小生意大家都挺高興的。”
這年頭大家固然都愛看熱鬨說八卦,除了少部分人,剩餘的大多數是非觀都是很強的。何夏能過得好,河畔村裡以往和她還算交好的人也挺為她開心的。
張建華嗯了一聲:“曾文越他們家怎麼樣了?”
曾大順行賄證據確鑿,至今還在關著,劉香桃六神無主,給兒子打電話去問,卻被工廠告知他已被開除的消息。
而曾文越的榮華富貴的好生活在被何夏攪黃了以後他也埋怨上了劉香桃夫妻,覺得要不是他們太沒用,連個何夏都糊弄不住,他也不至於落到那步田地,根本就沒有聯係過家裡。
後來實在頂不住了,他也想給家裡打電話,然而很快律師就將他告上了法庭。曾文越自己就自身難保了。
張建華的媳婦兒也是做人媳婦兒的,自家男人也是南下當的倒爺,她完全是站在何夏這邊的角度看問題,對劉香桃他們不齒極了,平時走在路上見到劉香桃都恨不得吐吐沫星子淹死她。
“還能咋樣?遭報應了唄。”張建華的媳婦兒想到攀高枝的曾文越,臉都綠了:“張建華我告訴你,你彆有曾文越哪些花花腸子,要是有,我就先把你捅了,再一把火把你一家都燒了。”
張建華苦著臉連連稱不敢,就連把這段時間掙得錢拿出來上交都沒有換來半點好臉色。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三點多,陸征能就騎著他的自行車來了。
正好何夏的包子賣完了,陸征能幫他收拾好東西,推著車子把何夏送回家,何夏推著他的自行車走在他的身邊。
快到何夏家時,陸征能問何夏:“夏夏,我明天找我堂姑到你家提親好不好?”
何夏一愣,沒想到陸征能會說這個:“太快了吧。”他們昨天才相的親呢。
陸征能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快:“不快了。你看啊,咱們訂了親,還要看日子再結婚,這樣一來至少要準備三個月。要是日子不好,到了今年年底,咱們可能都結不成呢。”
陸征能試圖說服何夏,何夏卻不為所動,她真的覺得太快了,哪怕她了解陸征能,也不能這麼早就答應他,何夏覺得要是他們談了一個月,陸征能問她這句話她就應了。
但這才一天,何夏怎麼也不能應。
“還是太快了,再等等唄。”何夏堅持己見。
陸征能看著不為所動的何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何夏的不同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倒是沒覺得多失望,畢竟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沒抱有多大希望。
但僥幸心理他還是有的,畢竟不努力一下,誰知道結果怎麼樣呢,萬一何夏就同意了呢?
陸征能把何夏送到家,一口水都沒喝就走了。他還沒忙完呢。
何夏將蒸籠等東西放在院子裡洗洗涮涮的,涮到一半,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何夏擦乾手打開門,叫她的人是郵遞員。
“何夏是吧,有你一封信。”
“是,我是何夏。”
郵遞員從自行車後座的軍綠色的粗帆布袋子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何夏,踩著自行車又往下一家送信去了。
何夏拿著信封。這封信是他在東省莞城找的那個律師事務所寄來的。